新也笑：“好比人心，一旦深愛過，就很難再容下別人。就算失了記憶，就算遠隔千裏，也是一樣。如果非要勉強，也許就會多一顆受傷的心，如同壇子裏變味的鹹鴨蛋或者葡萄酒。對嗎？”
金牌mao讚歎：“新，你實在聰明。”
新盯著她忽然又問：“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個人我認識呢？是錯覺嗎？你能告訴我那個人是什麼樣子的嗎？”
金牌mao垂下睫毛：“新，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樣；很多人很多心，也並非象他們表麵看起來的那樣堅強，比如你，比如他，比如壇子。新，隻有壇子才知道自己的堅持。你說呢？”
新不再說話，他唯有沉默。
通告完畢，塵在洗手間裏磨蹭，新幾次忍不住進去找他，金牌mao瞪眼說，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會掉進馬桶？還衝洗手間喊：“塵，如果你打算今天在廁所吃飯，以後也一直在裏麵吃好了。”
裏麵的人還是不聲不響。金牌mao急了，說塵，如果你再不出來，新就歸我了。我們去扯證。塵這才快步奔出，兩隻眼圈紅紅的，語速飛快的說：“金牌mao，你不可以作弊，說好讓新來定奪的。”
金牌mao笑出聲來：“新好好的在這裏呢，你緊張什麼？難道我會吃了他？”
塵尷尬至極，一時間無言以對。倒是新機靈，說道：“金大人，不是公司老板找塵有事嗎？你再耽擱下去，讓老板等急了，咱們幾個就都要喝西北風了。”
金牌mao聽了這話才放塵離開。塵感激的衝新點點頭，直奔公司。
公司老板辦公室裏，老板又一次咆哮：“塵！你找誰當製作人不行？為嘛非要找新？！你知不知道外麵都說你什麼，說你家人什麼，說公司什麼！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簡直是不堪入耳！”
塵無動於衷。
老板繼續咆哮：“你就那麼喜歡新嗎？他有什麼好？我就不明白了，世界上那麼多人，男的女的，多了去了，為什麼偏偏是那個倔強到不可理喻的人？”
塵抬眼看著窗外，慢條斯理道：“他是我的風景，豈是外人看的透的？”
老板暴跳如雷：“他和你同性！！你難道真的不介意嗎？不介意你的家人朋友，還有領導被人指指畫畫嗎？！你不介意走到哪裏都被人家當成異類嗎？！”
塵微笑：“我知道如果我愛下去，會有許多人因此而受傷害，但如果我停止愛，受傷的一定是我最愛的人。那個人是上天賜給我要我好好保護好好疼愛的，不是來為我贖罪的。所以我選擇愛，該怎麼愛就怎麼愛，什麼結局我都接著。”
老板愣了，大概第一次聽塵如此長篇大論，半天才又開口：“那麼......如果他愛上別人了呢？他可不是當年隻有塵的新。”
塵唇角揚起，陽光下的側臉俊美的驚人：“即便他愛上別人，我一樣愛他；即便他永遠想不起我們的故事，我依然愛他；就算我這輩子什麼都不做，我還是要愛他。”
(待續)
愛不釋手
五
塵回家時，另外兩個人正在擺碗筷，塵瞟了一眼，竟發現有五雙筷子，便問誰要來。金牌mao衝他頑皮的眨眨眼，新告訴他，有客從海南來，馬上就到。塵臉色驟變：“我爸媽要來？不，我不要見他們！”轉身準備奪門而逃，門鈴就在此刻分明響起，在塵聽來猶如喪鍾。他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連呼吸都暫停。還是金牌mao機靈的拐去客廳開門。
新雖不明白塵在懼怕什麼，但他刷白的臉色讓他揪心，於是輕拍塵的肩膀，慰籍道：“我猜你父母是愛你的，無論他們做過什麼，要做什麼，都是好意。即使沒有按照你希望的那樣來愛你，並不代表他們不愛，相反，他們對你的全心全意可能已經超過了你的想像。”
新說完便不再擔憂，因為他看見塵回望自己的目光，冰雪消融，春暖花香。
飯後與父母獨處，熬過短暫的尷尬，塵終於開口喚爸媽，說自己過的不賴，請他們不必擔心。塵媽當時就嗚咽起來，回憶說：“兩個月了，整整兩個月了，自從你拒絕婚約之後，你沒再叫過我們。”塵爸默不做聲，但看的出在壓抑激動情緒，塵媽繼續：“好孩子，回來吧，我們想你，家裏人都想你.....”
塵抱歉說：“對不起，當初是我任性，以後會改。”
塵爸忽然插話：“你願意繼續那份婚約嗎？”
塵搖頭說：“對不起，我不願意。我知道這麼做讓大家都難堪，讓親戚朋友看不起，但是對不起，我必須堅持。”頓了頓，他又說，“如果你們能支持我，我很感激，我會盡可能讓你們快樂；如果你們不能支持我，我隻能乞求你們諒解。無論你們怎麼樣做，我還是塵，是你們的孩子，和從前一樣愛你們。”
塵爸雙目炯炯有神：“這話是新教你的？”
塵不免苦笑：“他還沒想起過去，怎麼教呢？”
塵爸不吭聲了，塵媽繼續一把鼻涕一把淚，哀哀怨怨的傾訴，塵繼續耐心的聽，時不時安慰。兩個小時很快過去，臨別時塵爸忽然對塵說：“新剛才說的話我們聽見了，那是個好孩子。兒子，去愛吧，你幸福才是我們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