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3)

但是日後如果他覺得後悔可惜,自己這儈子手肯定也逃不了埋怨──聽這麽一聲喊,手一鬆,刀竟然落了地。齊旭元憤怒瞪他一眼:“沒用的家夥,把來人殺了!”說完竟然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刺向齊竹音。

孟南玉的武功算是不錯,而為了保命,輕功更好。他拚了命地跑過來,手中匕首胡亂去擋,身體已經撲在齊竹音身上。他那匕首是寶刃,齊旭元手中軟劍與之相觸,聲息全無地被削斷。他變招很快,立刻將劍橫推出去,砍在孟南玉後背。而這時候齊安也撿起地上的刀,高舉起劈過來,被半截軟劍擋了下,劈在孟南玉肩頭。

孟南玉隻覺身後劇痛,整個後背變得火熱,能感覺到大量血液流下來。他無暇顧忌這些,手中匕首劃過,劃開綁著齊竹音的繩子:“音兒,你快跑!外麵有人接應的……”

齊安見這一刀沒砍死他,把刀從他肩頭拔出來,想要再砍一下。孟南玉肩頭大量鮮血湧出,濺了齊竹音滿臉。齊竹音伸手抱住孟南玉,想要把他翻到自己身後。孟南玉已經成了個血人,幾乎連站都站不穩,卻死死站著不動,張開手臂,把齊竹音整個身體都保護住。

眼看齊安的刀要劈下來,齊竹音高喊:“你不怕抄家滅族嗎?他是津王爺!”

他聲音都變了調,高得刺耳。齊安一傻,刀停在半空:“津王爺?”

齊旭元也嚇得傻了,一時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最後停留在“殺人滅口”四個字上。

孟南玉隻覺神智漸漸模糊,他勉強撐起精神,轉過頭來,聲音微弱:“齊平已經被抓,本王家將跟在後麵……放過音兒,本王給你一個痛快,不追究你家人。”

明明不停在流血,齊竹音卻感覺到懷裏身體越來越沈,沈到他似乎抱不動。他手臂環著孟南玉身體,隻覺滿手黏黏的血,也不知對方流了多少。他啞著聲音:“誰要他放過,齊旭元,你殺了他,就連我一起殺死好了!”

孟南玉轉回頭,呆呆看著他,努力抬起手來,臉上露出一個笑,手撫上他臉頰:“音兒,不要哭……”

他努力去抹齊竹音臉上淚水,卻是越抹越多。他眼前開始發黑,即使瞪大眼睛,齊竹音的麵容也越來越模糊。他聲音很低很低,帶著懇求:“音兒,在死之前,你吻我一下,好不好?”

眼皮越來越重,孟南玉幾乎撐不住,身體也不停向下掉。在失去意識之前,唇上傳來涼涼的軟軟的感覺。是他的音兒的唇,孟南玉唇角揚起,覺得幸福無比。

孟南玉的意識漂浮在半空,他好像看到很小的自己,初初見到他的音兒。

他跑過去,沒有推倒人或者拽他頭發,隻是抱住他的腰,抬起頭很堅定地說:“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然後是在蒙學,音兒被人欺負,他憤怒打回去:“他是我保護的人,誰欺負他就是欺負我,我讀書他當然也可以讀書。”

他的音兒和那袁岱相交的時候,他滿臉醋意抱著回來的音兒:“你交朋友我當然不反對,但是不許你因此忽略我,更不可以跟他太親密,不然我會吃醋的。”

音兒為家丁求情,他為難片刻,忽地一笑:“好啦,我就是嚇嚇他們,看你一臉不高興。”

父王找他和音兒,說起他成親之事。他握住音兒的手,開口反對:“沒有後人又怎樣,大不了父王你再生一個,或者我去旁支過繼幾個。反正輔政王最重要的不是血統,而是能力。”

可音兒還是消失了,他很著急,四處尋找,甚至跑去讓太子幫忙發海捕文書。

“他叫……他叫孟音……不對!”孟南玉猛地一震,“我已經把他的賣身契燒了,他、他叫……齊竹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