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芷說,臉上的神情登時收斂了些,用餘光瞥了眼她,才繼續說,“那天下午還要開會,沒時間。”
許久,傅北應道:“嗯。”
語氣非常冷淡,透著一股子不耐煩,敷衍又厭煩,不過這份情緒藏得深,梁玉芷都沒聽出來。梁玉芷很中意新買的包,心情儼然愉悅,走到電梯那兒,再有意地問:“出國後,喬西還聯係過你沒有?”
電梯門口等待的人多,都是三三兩兩結伴,有人在低頭看手機有人在閑聊,傅北神情木然,等到電梯門打開,進去了,才不冷不熱地回答:“聯係不到。”
不是有或沒有,簡簡單單四個字,意義全然不同。
出國後,是她再沒有聯係上過喬西。
梁玉芷一怔,頓時沒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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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七井街一入夜就燈火輝煌璀璨,街道兩旁的店鋪全部開著,隻有小區這邊人少點,更清淨。
通體純黑的邁巴赫在樓下停了大半夜,而十二樓的北側房間始終沒亮過燈,屋裏黑沉沉,平時停車的地方,紅色的吉普停放著。
直到淩晨都不見喬西的蹤影,一夜未歸。
她去了唐藝那裏,順帶在那邊歇一晚。
邁巴赫駕駛座,車窗開著,傅北坐在裏麵,外麵的夜色漆黑如墨,遠處是晃眼明亮的各色燈光,指間夾著的煙細長,火星子明滅不定,一點一點燒著燃著,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疲倦,深黑的眸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移開眼看向別處,除了黑夜還是黑夜,再無其它。
房子的位置選得真好,遠處是燈紅酒綠的熙攘大街,熱鬧通宵達旦,這裏卻安靜冷清,遠離紛紛擾擾。
傅北有些疲憊地抵著座椅,修長的食指點動煙身,將煙灰抖掉,乏累地合上眼,忽而想起昨晚的場景。
喬西倚在自己懷裏,白嫩光滑的頸間以及鎖骨上都濡出了細汗,放肆而張揚,有時候她會彎彎唇角,可笑意不達眼底,始終保持著疏離感。傅北看著她,被看煩了,她就用一隻手把傅北的眼睛蒙著,紅唇輕啟:“別看著,我不喜歡。”
偶爾喬西繃直了脊背,脖頸稍微揚起,抱著自己不放,還會親近乖巧地伏在她身上歇息。
隻是這種時候不多,少之又少。
喬西不願意再有多的接觸,僅止於此。
將煙撚滅,傅北睜眼看向小區遠處,蜿蜒小路的那一邊很長很遠,曲折進濃鬱的夜色裏,夜風輕輕刮著,照明的路燈昏黃暗沉,僅有些許微弱的光照射過來。
淩晨一點多,邁巴赫駛出小區,隱進燈火依舊的大街車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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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店沉寂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熬過最惱火的日子,在周一這天迎來第一個真正的客人。洽談非常愉快,一個小時內就把所有事宜敲定下來,喬西很負責,先跟客人聊了大半個小時,確定這位可以紋身,以及摸準對方的意向後,再簽合同收五百的定金。
紋身價格不便宜,一般按小時計費,有時也按圖案的大小算,前期構圖和準備亦需要花費不少心血,收定金是為了防止客人毀約而白費前期的功夫。
以表慶祝,晚上要請唐藝吃飯。
唐藝下午要去開個交流會,去幫著打雜混麵熟,在電話裏說:“你要是沒事就過來接我,在江大學術大廳一樓,我可能要九點左右才結束,你晚一點來就行。”
去江大……喬西遲疑了一瞬,還是應下:“我八點半在外麵等。”
唐藝樂嗬嗬,連連誇她義氣。唐藝沒車,出校走動很麻煩,有人接送肯定方便得多。
在店裏呆到七點半,喬西不慌不忙開車去江城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