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取得了高中以來的最高成績,以這個成績,考取理工大學絕對穩妥,不過離江大還是有距離,她倒不沮喪,反而十分高興,既來之則安之,不給自己添堵找難受。
拿到成績後,回到大院就去找傅北,可惜傅北不在家,去公司幫忙了。
老太太舒舒服服靠在躺椅上曬太陽,笑眯眯地招招手,“給我看看,笑成這樣,肯定又有進步了。”
喬西莫名其妙有點赧然,將成績單遞過去,“比上回好些。”
老太太虛著眼睛瞅,慈祥地說:“等小北回來了,我叫她過去找你。”
喬西應下。不過晚上傅北並沒有過去,擱公司加班都沒回來,之後又被梁玉芷帶著去出差,在外麵待了將近一個星期才回江城。
那陣子梁玉芷對傅北特別上心,走哪兒都帶在身邊,說是要鍛煉鍛煉傅北,反正在家也沒事做,不如去公司幫忙。
誰都沒發現端倪,沒能察覺到悄然而至的改變。
日子照舊過,在一個豔陽天裏,同學約喬西出去玩耍吃飯,一群人在古雁塔那裏瘋到天黑,九點多才打車回大院,喬西在大門口撞見了喬媽。
夜色昏沉,隔得遠,喬媽並沒有發現她,正你儂我儂地同小男友告別,情真意切舍不得離開。
誰都有追求自由與幸福的權利,旁人不應該幹涉。
喬西站在陰影裏看著,直到那個意大利男人開車走了,喬媽拎著包施施然往裏麵走,她慢慢走到路燈燈光下,默默在原地站了十來分鍾,才一步一步朝家裏走。
這一年冬天格外不尋常,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明處的暗處的,如同遇水的筍子一樣往外冒。喬西無暇顧及這些,日日沉浸在複習之中,她對學習太過上心,以至於忽略了身邊的人和事。
雖然還是會照常幫她劃重點補習,但傅北在家待的日子越來越少,寒冬臘月合該是在家待著的時期,這人被梁玉芷天天往外帶。
大寒那天,消失已久的趙拾歡突然打來電話,隔著上千裏遠嘮嗑了大半個小時,還是老樣子,總愛逗喬西。
喬西問:“你回江城了嗎?”
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大學全都放假,再不久就是過年,始終不見趙拾歡的蹤影。
趙拾歡在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今年不回來了,有點事,北京這邊比較忙。”
“在忙什麼?”喬西疑惑,最近忙著學習,一直沒關注外界的事,對大家的近況一無所知。
然而趙拾歡沒明說,最後隻回道:“明年有空就回江城,到時候陪你過年。”
後來喬西才知曉,趙家北上發展了,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在籌備相關事宜,以後會不會回江城還未知。之後的幾年裏,她再也沒見過趙拾歡,初初那會兒還時不時接到對方的電話,漸漸就斷了聯係,各不相幹。
人生多的是這樣的分分合合,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一起玩鬧,現實卻是天涯各處,說不上舍得還是不舍得,反正時間一久就釋懷了,偶爾仔細一回想,卻想不起這段關係是怎麼變淡的,也許是當喬西明白自己的心意時,也許是某一天趙拾歡自己發現了不尋常,最後的承諾就成了一句話,等再見麵已是滄海桑田。
再後來,梁玉芷主動請喬西出去喝東西,高高在上地跟她講了那個茶壺合該配壺蓋的話,否則就是四不像。
喬西裝作聽不懂,問梁玉芷想吃什麼甜點。
梁玉芷沒把她當回事,輕描淡寫地說:“你還小,難免不懂事,但是不要那麼莽撞衝動,一旦做錯了,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喬西眨眨眼,不解地看著對麵,好像真的聽不明白,“什麼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