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芷當即拉下臉,皮笑肉不笑。

自這一回後,她鮮少再踏進傅家的大門,還是開春的那一天,老太太樂嗬嗬端著一盤手工糕點過來,身後跟著傅北。

“怎麼這陣子都不過來了,成天都見不到影兒。”老太太念叨,她已步履艱難,走路都得拄著拐杖,需要傅北扶著。

家裏就喬西一個在,連忙把兩人迎進來。

現今兩個師姐早就出師,行程排得緊,時常在外地上台演出,很少再來大院,亦不再踏足傅家二樓的練功房,老太太閑得慌,成天除了散步就是曬太陽,隻有哪個時候心情好了,才會撿起老行當練一練。

喬西有些不自在,因為那次談話而別扭到不太想看見傅家的人,可與傅北對視一眼,心裏登時感受萬千,囁嚅半晌,輕聲回道:“在學習,作業很多。”

老太太兀自尋了個地方坐,叮囑:“要勞逸結合,有空也要出去轉轉。”

老太太從來都善解人意,好到沒話說,她不同於傅家的任何一個,熱情心善,尤其是對喬西,實打實的好,所以她的到來造成了很大的改變,消除了喬西心頭的隔閡,讓喬西不再那麼鑽牛角尖。

人與人是不同的個體,要分開而論,有的好,有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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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一會兒,從回憶裏抽身,喬西才回道:“知道了。”

喬建良沒再繼續這個,應當是比較難受,他閉上了眼睛小憩。

喬西在病床前站了兩三分鍾,默不作聲出去守著。

翌日,秦肆和趙拾歡一前一後過來探望喬建良,時間恰恰錯開,喬建良認識趙拾歡卻不認識秦肆,一時間忘了是誰,得虧喬西還沒去公司,不然就尷尬了。

“喬喬的朋友。”秦肆這麼介紹自己,對喬建良很是尊重,禮數周到,“喬叔叔你好。”

喬建良精神比較差,應了兩句,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暈乎,連自己在哪兒都分不清,以為還在家裏,連連招呼秦肆坐“沙發”上,看著都揪心。

喬西還要去公司,沒能等到趙拾歡過來,待周美荷一來,收拾叮囑一番就走了。

秦肆跟她一塊兒出去,沒有開車過來,就順帶搭個便車。

“醫生怎麼說的,現在的情況如何?”她問。

喬西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說:“恢複需要很長時間,短期內好不了。”

秦肆說:“隻要能醒過來,多半都能慢慢恢複。”

“嗯。”

“在公司裏還適應嗎?”

打了半圈方向盤,拐個彎,喬西回答:“都是陳秘在幫忙,目前還算可以,我是做不了什麼,每天就坐辦公室守著。”

“你現在是大忙人,十天半個月都不見蹤影,店裏怕是都落灰了。”秦肆瞥了這邊一眼。

“也沒辦法。”喬西說,“抽不開身,天天兩頭跑。”

前頭亮起紅燈,放緩速度停下。

在短暫的停車時間裏,秦肆默然須臾,餘光瞧見喬西微微發白的臉色,沒有神采的眼眸,欲言又止,良久,隻說:“忙歸忙,還是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拚。”

喬西沒有接話,思緒壓根不在這裏,到底有沒有聽進去,隻有她自己知道。

公司那邊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愈發忙累,剛進辦公司陳秘書就過來通知今天的計劃,行程塞得滿滿當當,隻餘下吃飯的時間,連休息的空隙都沒有,這樣也好,忙起來才不會亂想。

不過三點開會,當著一堆高層的麵,她坐在最上方竟然走神了,還是方秘書不著痕跡提醒了兩回,這才回過神來。

散會後,方秘書關切問:“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