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深諳其理,也不逼她,打著吊針還能給她倒杯水遞過來,又說:“最近出不去,隻能待在家裏,學校那邊暫時請秋老師幫忙代課了。”

車禍的事雖然沒有被報道,但多多少少會傳出點風聲,畢竟出了人命不是小事,事發當天圍觀的人群多,一傳十十傳百,搞得好些人都知曉城郊外出車禍死了人。能開賓利的定然非富即貴,且還能將事情悄無聲息地處理幹淨,肯定不是普通有錢家庭,一時之間還引起了小範圍的關注和討論,但最後所有聲音都漸漸消沉下去,到現在亦無人再關注。

不得不說傅老爺子有先見之明,早就料到這些,處理事情果決而麻利。傅家在江城的影響力不低,時時刻刻都被盯著,出了這檔子事,對與錯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死了一個人,覬覦傅家的有心人可不會管事情經過到底如何,準會拿捏著做文章帶節奏,信息時代催生了太多畸形與憤怒,避免麻煩最簡單的手段就是低調。

喬西懂這些,接過水杯,漫不經心地回了兩句,沒聊實質性的內容,像是為了應付才開口說話。

而傅北亦不會主動去觸及某些話題,先前那些矛盾在此刻暫時被掩埋。

可能是實在找不到話頭,傅北突然說:“秋老師要結婚了。”

喬西沒太在意,半晌才反應過來,“秋意濃?”

“嗯。”

之前還說要去相親,才多久都進展到這一步了,還挺快的。

太久沒見過秋意濃,喬西都快記不起她長什麼樣子,早些時候明明該介意得不行,現下卻連人家的容貌都忘記了,遲緩地默了會兒,哦了一聲。

“你要去參加婚禮?”

“日子還在商定,應該要去。”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中間始終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裂縫已經存在,強行補上還是支離破碎,作用不大。

傅北掀了掀眼皮,在喬西說話的時候徑直看著,眼神直勾勾的,裏麵蘊含了太深太重的意味。不管喬西怎麼想,對於傅北而言,這場事故給她帶來了細微的改變,足以推翻之前的很多觀念與做法,她薄唇淡抿,沒來由止住了話頭。

喬西察覺到不對勁,極力忽視掉這道視線,當做感覺不到。

“喬西。”傅北倏爾輕聲喊道。

沒能得到回應。

這人半垂著眼,兀自說:“我的傷口肯定要留疤,什麼時候有空,去你那兒做個紋身,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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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西沒有回答,沒在傅家待多久就回了隔壁喬家。

晚上要去醫院,她就暫且在自己以前的房間歇一歇,打算晚些時候吃了飯再過去。

而就是這一個無心的決定,讓她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在房間裏躺著,先是休息了大半個小時,醒後躺了幾分鍾,本打算要下樓,樓下卻上來了人,且伴隨著爭執聲。

她立時一頓,下意識的止住了行動,集中注意力聽外麵的動靜。

房子隔音效果不錯,用平常的音量說話壓根不會被聽到,可門外過道上的母子倆矛盾爆發,哪能控製得住。周美荷沒了往常和藹可親的模樣,大抵是真被周林惹毛了,便控製不住怒火,聲音格外尖銳,一激動直接甩了周林兩耳刮子。

周林小時候沒少挨打,言語侮辱都是家常便飯,當初早就習慣到麻木,可自從周美荷跟喬建良好上以後日子就好過了許多,他亦逐漸忘了以往那些不堪忍受的時光,被打了以後還回不過神,臉保持著垂側的姿勢,神情隱忍不發。∞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