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天天都是這個死樣子,誰都不像就像那個死人,那會兒就該讓他帶你走,天天除了氣我什麼都不會!”周美荷說的話可真夠惡毒,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就因為喬建良生病了,周林做得不夠周到沒有討喬建良歡心,更是被喬西比了下去,她氣得不行,加之這陣子四處受氣,就把火氣都撒到兒子身上。

她是一個合格的老師,卻不是一個好母親,未曾盡過自己該盡的責任,打罵慣了就真拿孩子當出氣筒,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當玩具似的,活脫脫像個瘋子。

喬西在房間裏聽到娘倆的爭執內容,不免蹙眉,心頭生出反感。她再不喜歡周林,也不認同周美荷的做法,畢竟還是個學生,這種教育方式委實過分,不過她沒去插手,沒打算行動。

母子倆越走越近,最後就站在她房間門口吵。

或許是怒火太盛,周林沒忍住,幾乎是嘶吼地哭著,衝周美荷喊:“真該讓他死在車上,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周美荷氣瘋了,她沒注意這句話的深層含義,隻在意周林敢忤逆自己,當即一巴掌招呼過去,打得周林半邊臉立馬就起了紅印子。

房間內的喬西瞳孔緊縮了一瞬,一時半會兒沒緩過來,半晌,才品出不尋常,母子倆的爭吵她沒再關注,腦海裏一直在思索這句話。

真該讓他死在車上……

醫生比較委婉地說過,喬建良送到醫院時差點一命嗚呼,就是因為發病後身邊人沒有采取任何急救措施,而且中間耽擱的時間有點久,險些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讓家人以後一定要多加注意,盡量多學習相關的急救知識,畢竟腦溢血複發率很高。

當時喬西沒在意這些話,聽完就過了,亦不上心。周林一個未成年,能求助路人並把喬建良送到醫院都很不錯了,何況這是突發性疾病,哪能料得到,誰還會怪一個孩子呢。

可思及剛剛周林的話,她眉頭越擰越深,不得不細細思量這些小細節,反複斟酌周林的話。

口不擇言還是氣急敗壞吐真話?

不論是哪一種,都有點過了。

喬建良不是好父親,不論對喬西還是對周林這個繼子,都太差勁,但他也沒差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至少平時一直都溫言細語,物質上該給的一樣不少。自打和周美荷結婚,他對周林還是不錯了,在外人麵前都會主動維護這個繼子,在家裏亦是好生對待,就沒短缺過什麼。

周林這意思,是喂不熟還想反咬一口。

喬西不大高興,總之不痛快,小時候喬建良對她這個親女兒不怎麼關心,數十年如一日,這幾年才終於好一點,她都從沒這麼說過想過,周林憑什麼這麼說?

怎麼想都感覺是沒良心的白眼狼。

她很是不悅,不過沒有衝動到開門去對峙,思忖片刻還是待在房間裏,直至外麵沒動靜了才收拾收拾出去。

周林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周美荷氣得想摔東西,然而瞅著時間還是得下樓給喬建良做飯送去,於是一下樓就遇見了客廳裏的喬西。

她愣了愣,隨即斂住臉上的慍怒神情,試探地問:“怎麼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喬西佯作若無其事,好似未曾聽到母子倆的爭吵,處變不驚地回道:“沒到多久,回來拿點東西。”

這話專門說給周美荷聽的,潛台詞就是剛回來什麼都不知道,周美荷隨即緩和神色,還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