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回過神,拿著書的傅北已經站在他麵前,傅北穿的輕薄小西裝搭配裸色高跟鞋,看起來比他要高一點,對方氣場十足,眉眼間隱隱有些慍怒,輕飄飄瞥了小男生一眼。

傅北在江大是出了名的嚴厲,成天都是一絲不苟的樣子,上課連笑都不會笑一下。被這麼看了一下,小男生心裏發怵,硬著頭皮喊道:“教授。”

嚴厲之餘,傅北這人也不難相處,平時學生們喊她,她都會回應,嗯一聲或者點點頭,獨獨這次毫無反應,收回視線,看了看喬西。

喬西挑挑眉。

直至出了教學樓,這人還是那個嚴肅的樣子。

喬西走得慢吞吞的,邊走邊觀察她的反應。

傅北也走得慢。

“我拒絕了,”喬西突然說,往旁邊挪了半步,與對方胳膊挨著胳膊,“你又不是沒聽見。生氣啦?”

傅北臉色緩和了點,垂眼瞅過去,低聲說:“沒有。”

“哦。”喬西語調上揚,“真沒有?”

兩人漸漸走到了僻靜的鬆樹林,這是回辦公室的必經之路,與學生寢室的方向恰恰相反,正值飯點幾乎遇不到人。傅北始終隨著喬西的腳步,對於這個調侃置之不理,過了好一會兒,才不鹹不淡地說:“沒生氣。”

犯不著跟一未成年置氣,可吃味是肯定的,剛剛她臉色多難看,神色簡直沉鬱。

“那就是吃醋了。”喬西故意說。

傅北沒有說話。

走出一段路,趁四下無人,喬西不動聲色地去牽這人的手,孰知在這一瞬間被對方摟住了腰,不等反應過來,唇已經被堵住了。

傅北從不在這種公眾場合表露情意,這一次格外“蠻橫”,一個吻遲遲不結束,越吻越深,半是強勢半是溫柔地撰取喬西的氣息。

那天晚上兩人在浴室裏待了許久,花灑裏的熱水就沒停過,熱意灼燙,在這個悶燥的夏季格外磨人。喬西是被抱著出來的,累得連動一下都沒力氣,她眼尾薄紅,眸子有些溼潤,最後還是傅北幫她吹頭發這些。

“學姐”名花有主的事情被傳開,後來喬西再沒遇到過類似的表白烏龍。

至於向她表白的那個小男生,運氣不太好,高數上下冊都是傅北教的,每節課必被提問,課上連偷懶放鬆一下都不敢,一走神就會被點名。不過正是因為如此,小男生高數成績一直都不錯。

荷花凋謝的時節,天氣漸漸涼爽下來,由於工作的緣故,傅北接連出差了兩次,其中有一次是出國交流。

喬西沒有陪她出國,傅北也不願意,讓安心等著,畢竟不是出國旅遊,跟著團隊跑來跑去又麻煩又累。喬西留在店裏,心情好了就接單幹活,心情不咋樣就約唐藝出去逛街購物。

有一次去七井街商場那邊,她們遇到了秋意濃。

如今的秋意濃早已結婚生子,形單影隻地推著嬰兒車四處看看。

喬西聽說秋意濃的婚後生活還算和諧,婆家很有錢,富庶的生活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改變,從前她是知性的沉於學術的女強人,現在變成了高貴優雅的富太太,已經不怎麼搞學術了,在學校混得不上不下的。

江大那邊對此倒沒什麼意見,因為秋意濃的老公給學校捐了不少錢。

其實剛結婚那會兒,秋意濃還是緊抓著工作,幹勁十足,隻是後來懷孕生子,家裏非得讓她來照顧孩子,之後就一直耽擱著,不得不把手裏的項目這些轉給同事,等到再回到職場,家庭帶來的疲憊與工作上的巨大壓力讓她難以調節過來,實在受不了了,在家庭和工作的雙重夾擊下,還是將重心轉到了家庭上。

她已沒有當年的魄力和意氣風發,整個人的精氣神不是特別好,臉上有淡淡的斑,身材也輕微走樣,見到喬西的第一眼都沒把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