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3)

你和你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塵秋。”聽雪這一句話,讓我的心緊了一下。

“我能理解,不過你還開心嗎?”我抬頭看著他,聽雪還是不看我的眼睛。

“塵秋終究不能隻是塵秋,是嗎?”聽雪好像在問我,好像在問自己。我盯著他看,而他依然不看我。絹巾被我捂成了體溫,聽雪重新將絹巾浸濕,擰幹,敷在我的臉上。反反複複,直至我的臉不疼了,看不出明顯的紅印。

我沒有問聽雪為什麼會端著盆出現在我的房間。也不知道聽雪聽見了多少,也不會他看見了多少。因為我知道,如果是聽雪,沒關係。後來我才知道,聽雪什麼都不知道,隻是來叫我起床,而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這樣依賴著他。

聽雪走後,我用十分緩慢的速度起床。穿上繁厚的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果然是冷了,連屋裏都感覺得到了,看來要放置幾個暖爐了。

沒有用餐,也沒有心情進食,匆匆忙忙的往後樓走去,想要安排小廝給各個殿閣防止暖爐。

路過後院的時候,我看到了未然,他站在曾經我看雁歸來去的地方,仰著頭,望著天,笑著。突然我覺得這樣的畫麵很美。四處都是橙黃,他卻是綠色。天,什麼都沒有,除了幾片淡薄的雲。而未然的笑卻飽含了很多。我看得出,滿足,開心,暢然,悠閑。忽然我覺得眼前的小路也變寬了很多,踩著輕快的步子走開。

沒走幾步就看見盈瀾和傲蘭,他們窩在花園裏,圍著那幾株矮菊,看著那幾顆海棠,我很意外。傲蘭總是笑的很害羞,即使是麵對那一朵朵嬌豔的花兒,盈瀾的眼睛很亮,很大,看著一株株的含苞待放,拉著傲蘭的手,在花園裏仿佛是兩隻調皮的蝴蝶,傲蘭穿著淡紫色的衣服,盈瀾則是淡藍色,花幾乎都是白色。我看得出,他們兩個很開心。本來輕快的步子變得緩慢,盡量不出聲的從花園中穿過。

在月亮門邊,我碰到了夜鳥,他看著我,隨手丟給我一張,轉身走了,我低頭看了看手裏,是一張大額的銀票,我錯愕的抬頭看著夜鳥的背影,黑發紅袍,他總是一身紅衣,我忽然想起,前陣子有幾個客人很喜歡夜鳥,天天捧場,私下肯定給了夜鳥不少銀子,而夜鳥給了我嗎?我笑著搖了搖頭,夜鳥什麼時候開始關注柴米油鹽了。

穿過月亮門,我剛要張口喊小廝,卻看到今染抱著兩個暖爐,穿著一身土裏土氣的衣服,不知道的話,肯定以為這個長相清雅俊美的少年是個命苦的小廝。今染看見我,笑了,有些靦腆,微微抬了抬懷裏的暖爐,就走開了。我啞口無言。

轉身,我找了一條再也不會碰到誰的路,緩緩地一步一步的走向賬房,去把夜鳥給我的銀票放好,剛剛靠近,就聽見帳房裏隱隱約約有算盤的聲音,走了兩步,算盤的聲音沒有了,我推門進去,看到言歌,懶懶的橫臥在賬房的大椅上,衣襟依然開得很大,纖細的腰,腿上卻放著算盤,手裏還拿著一支毛筆,抬著眼睛看我,似笑非笑,我幾乎是將銀票丟在桌上,轉身走掉。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言歌很開心。

我用非常狼狽的方式跑回自己的臥房,撐在桌邊,低著頭,肩膀微微顫唞卻控製不住,嘴角扯著奇怪的笑容,眼前模糊一片。

炎的出現並沒有動搖我對醉生樓的執著和信心。反而讓我更加倔強,更加難以接觸。

一天天變得更冷了,快到小寒了吧。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多不穩定,也能感覺到自己對他們有多苛刻,但是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我依然護短,不希望我以外的任何人說道他們,甚至是他們自己、他們互相之間,都不能忍受,這一點又讓我變得十分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