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空蟬跑到我的麵前,我窩在主殿角落的一張大椅上,手中並沒有水煙槍。
“恩?”我沒有睜眼,隻是應了一聲。
“你最近很奇怪。”空蟬一如既往的直言不諱,我心底苦笑一聲,裝作無所謂。
“是嗎?”我看不見空蟬,我選擇閉著眼,很久空蟬都沒有再說什麼,我以為他生氣或者是什麼……卻沒想到……
“秋,不要難過,我們都在這裏。”大概是我已經漸漸忘記身邊有人,開始瞌睡的時候,空蟬說了一句,然後輕輕的,環抱住我的肩膀,我很想就這樣被抱著,能安心的靠一下,突然聽見腳步聲,我起身掙脫空蟬的懷抱,剛要走開,卻停住了腳步,回身看著空蟬,眼神變得很溫和,我想我應該是笑了一下,不然空蟬的眼中為什麼會溢滿淚水。
“謝謝。”看著空蟬,我終究沒有忍住碰觸的欲望,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龐,摘掉掛在他眼角的淚水。
我回過身,便看到言歌,言歌好像沒看到我們一樣從主殿穿過,在門口微微側了一下`身,我對上了他的眼睛,他卻一刻都沒有停留。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掩飾著自己,甚至是麵對銅鏡,又有多少個清晨和夜晚難以入睡,我在晨光和月光的陪伴中,自斟自酌,癡癡顛顛,哭哭笑笑。
搖了搖頭,回身,空蟬背著我偷偷抹掉眼淚。我想起,有一晚,我一個人在屋裏喝酒,門外有輕輕的歎息和腳步聲,沒猜錯的話,是空蟬來找我吃宵夜,聞到了酒味便沒有進門,空蟬是了解我的,他知道,我不喜歡自己喝醉的樣子被人看見,但是空蟬又是不了解我的,我多想,有個人,不管我的固執,強硬的闖進來,與我共飲。
後來我才知道,那一聲歎息和漸遠的腳步聲的主人,是那三千雪白。
我回抱住空蟬,在他的耳邊輕輕的歎息,說著安慰他的話,安慰自己的話。這樣的早晨,讓我的心變得柔軟起來,舒服起來,快樂起來,即使,是以眼淚來澆灌。
整整一天,我的心情都很好,到了晚上,依舊看著空蟬拎著杖杆去掛牌子,而看門的人變成了盈瀾,傲蘭則在主殿裏侍候等倌的客人。新來的這兩個小家夥,真勤快。四處溜溜,走到櫻樹下,摸了摸樹幹,冬天了,一片都沒有留下,一曲蕭音,宛轉悠揚,鮮少頓挫,流暢怡然,慢慢的淡淡的敘述著什麼,從聽雪院子方向傳來的,我笑了笑,他知道我在這裏,隻是不能出來見我,因為我們都忙。
年底了,醉生樓這一年經曆的太多,要消化的事實也太多,忽然覺得自己很久都沒有站直過,挺了挺身,背脊挺得直直的。
“哥!有新人來呢,空蟬哥讓我來叫你。”盈瀾小跑著過來,拉著我的袖子就往主殿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盈瀾喜歡叫我哥。
路上由他拉著我變成我牽著他,他冰涼的小手在我的手掌中漸漸溫暖過來的時候我們走到了主殿,還未進門就聽見笑聲。
“秋,你來啦,這個是新人。”空蟬眼尖,看到我進門就把盈瀾提到的新人從人堆裏推出來。一雙會笑的眼睛,還沒有從剛才的說笑中回過神,猛地被推到我麵前,用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我。我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然後環視了一下周圍,看到他們都在笑,未然也默默的翹著嘴角,看著我。我很好奇,他竟有這樣的能耐,輕笑了一聲。
“叫什麼名字?”我收回眼光,看著麵前的人。他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笑的更燦爛了。
“人稱小美男,花名寒,不過,你們叫我紅兒就好了。”我微微皺眉,剛要開口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