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2 / 3)

“哥,你好像很累,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但是每次看到你的時候,都不敢看你的眼睛,話……也就從來都沒有說出口過,現在……你好像……好像是睡著了,我想和你說說心裏話,也許……你能聽見……也許你聽不見,但是我想……有的話,可能我這一輩子也隻能說這一遍,因為我……”盈瀾輕輕的坐在我身邊,吞吞吐吐的說著,偶爾還伸手在我的眼前揮一揮,確認一下我是不是沒有醒來,每當他揮手的時候,都會擋上幾縷刺眼的陽光,讓我在那一刻,感覺到短暫的舒適。

盈瀾跟我一起在主殿裏悠閑的曬太陽。他卻不知道,一個人兩個人都是醒著,一個人兩個人都是痛著,一個人兩個人都是睡著,一個人兩個人都是愁著。

“哥,樓子,現在名聲在外呢,還記得前陣子,你每天都幫一個人刻一個小木牌牌,讓我們掛在腰間,每塊牌牌上都有我們的名兒和醉生樓的名兒,你知道嗎?我們先拿到小木牌牌的幾個人呐,都很喜歡那塊小木牌牌,即使是白天出門,我們都帶著呢。”盈瀾的語調愉快,而入耳後卻透著一絲淡淡的哀愁。即使他不說,我也知道,那是什麼。盈瀾,此刻我的腰間,也有這樣一塊牌,上麵也寫著我的名字,其實,我們的名字都隻有一個字——倌。

“哥,人家都用很驚豔的眼神看我們呢,這還是我第一次挺胸抬頭的走在人前呢。”盈瀾站起來幫我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其實,並沒有滑落,這好像是他習慣性的體貼。聽到他這話,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盈瀾,從古至今,以一個倌的身份說,能在人前挺胸抬頭的人,你,怕是第一個呢。

“哥,人家都說醉生樓即使全部都是清倌,也一樣獨特誘人,像是一杯清淡醇香的好茶。你說,我們會不會一直都這樣下去呢?”盈瀾是在問我,還是在問自己?盈瀾是在問醉生樓,還是在問我們大家?盈瀾是在問清淡,還是在問誘人?我想,他不知道,而我,也不知道。我動了動身子,側過身子,對著盈瀾的方向,呼吸平緩,神態安詳,靜靜的等著他下麵的話。

“哥,我……我……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大家,很喜歡醉生樓,真的!”盈瀾站起身,帶著一絲微微的顫唞,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一句。說完,便轉身走了。暖暖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的心裏,很舒服,很暖和,我睜開眼睛,看著盈瀾的背影,很用力,很用心的笑了。而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盈瀾,轉過身,帶著眼淚,回了我一個安心的微笑。後來,經過我的反複試驗和反複試探,發現,我真的不會裝睡……

盈瀾還沒有走遠,聽雪就進了主殿的大門。看見我窩在那睜著眼愣愣的看著盈瀾的背影,沒注意到他進門,便走來我的身邊,用手裏的蕭敲了一下我的膝蓋,正好,一下打在我的筋骨上,我的腿一下就彈跳起來,撞在了大木椅的扶手上,那叫一個疼啊!

“嘶……你這是幹啥啊……疼死我了……”我揉著自己的小腿,疼的又是咧嘴,笑的又是咧嘴,整個臉都扭曲了,聽雪看著我的樣兒,瞥了我一眼,又轉頭看了看盈瀾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