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第一百零四十九章(3 / 3)

陸意之不需要人侍候自己穿了衣服又洗漱了一把,而後便與王昉說了一聲提著劍去後院早練了…這是他往日就有的習慣。隻是往日眾人隻當他是擺個花架子,可自打他這次回來後,眾人看他的眼神自然也就不同了。

翡翠一麵服侍著王昉洗漱,一麵是笑盈盈得說道:“二爺如今這麼威風,往後我看誰還敢在您麵前胡亂說道什麼。”

往日因為二爺的緣故…

主子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可不算少。

琥珀正在替王昉穿衣,聽聞這段話倒是頭一回未曾批責翡翠,反倒是跟著應了回:“如今二爺有這樣的成就,往後您的身份也能高些…外頭那群拜高踩低的,往日總拿那些冷言冷語往您跟前說,如今也不知該是副什麼模樣。”

屋中幾個丫鬟都是王昉從王家帶來的,自然是真心實意得為王昉著想…

二爺有出息了,主子的日子也能過得更鬆快些…不管怎麼說,男兒建功立業,瞧著總是不一樣的。

王昉倒是未說什麼,她早已知道陸意之日後的成就。隻是若要問她的真心話,她卻希望陸意之一直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小官,不用扯進這朝中的是非裏來,隻是這終歸是不可能的。

她心下輕輕歎了口氣,而後是朝那半開的菱花窗外看去…

陸意之正在梅樹下練劍,有風拂過,那樹上的梅花便一道往下墜…一派閑靜之氣。

若是一直能這樣該有多好。

因著陸意之剛從邊境回來…

劉謹特地允他在家中休養幾日,兩夫妻難得過了個輕鬆日子。

今兒個兩人正坐在暖閣裏看書,簾外琥珀便稟道:“二爺,二奶奶,王家來人了。”

王昉聞言是從陸意之的懷中直起了身子,她一麵是理著身上的衣裳一麵是開口說道:“讓她進來吧。”

“是…”

琥珀打了簾子,跟著半夏便走了進來。

王昉瞧見是她,眼中的疑惑便越發濃了,大冷天的怎麼半夏親自過來了…她讓人起來,口中是跟著一句:“你怎麼親自來了?”梁姨娘已經生下一子,如今家中應該也無別的事,那能讓半夏過來的…

她想到這麵上的神色便又緊張了幾分,連帶著喉嚨也發緊了幾分:“可是祖母的身子?”

陸意之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一拍,讓她先不必著急。

王昉深深吸了一口氣,平了那股子情緒才又看向半夏。

半夏請過安已經應聲站了起來,隻是她的麵上卻還是不大見好,連著聲音也有些低:“老夫人沒事,是琅琊有人傳了信來,說是二爺、二夫人沒了。”

“什麼?”

王昉一怔,聲音裏有著未曾遮掩的疑惑…二爺、二夫人?

那不是王允和紀氏?

他們,沒了?這…怎麼可能?她明明還沒動手,他們怎麼會沒了?

半夏聞言是輕聲回道:“按著琅琊傳過來的消息說是二爺和二夫人自打去了那處後就爭吵不斷,後來…”她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瞬,麵上滑過幾分難堪,跟著才說道:“後來二爺好似看上了一個女人非要納她做妾,二夫人一個氣不過便拿著刀子要殺二爺,誰也未曾想到兩人鬧騰的時候竟然都沒了命。”

她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信是昨兒夜裏寄到的,大爺今兒個已遣人去琅琊了。”

王昉怔怔聽著半夏的話,好一會也未曾回過神來。

王允和紀氏竟然會因為這樣死去,這…委實也太過離奇了些。她抬頭看著半夏,麵上還有幾分不可置信:“信上可曾有說什麼異樣?”

半夏知她的意思,聞言是搖了搖頭:“二爺和二夫人鬧得時候族中的人也在,他們剛要去幫襯兩人便已經…沒了。”這便是說並沒有毒殺、他殺的可能了。她說完便又屈身福了一禮,恭聲一句:“老夫人說您身子不好就不必過去了。”

王昉原本不知道也就罷了…

既然知道合該要去上一回,何況祖母知道這樣的消息鐵定受不了。

她心下一歎,未曾想到王允和紀氏這輩子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王昉側頭看著陸意之剛想開口,便聽他溫聲說道:“去吧,我陪你一道去。我回來已有幾日,也該去拜訪一下。”

王昉聞言便也未再說什麼。

她抬眼看著半夏:“你且先回去,我們隨後就到。”

“是…”

半夏福了一身,而後便由琥珀領著往外退了。

因著這事委實不算好聽,王昉便也隻是隱晦得與姚如英說了一遭…姚如英聞言自然也驚詫無比,她是見過紀氏的,前頭兩人無緣無故去了琅琊,她心下就驚詫不已。隻是她素來沒有打聽別人家秘事的習慣,自然也未曾問過王昉。

這會聽王昉這樣說道,她麵上雖有驚詫卻也未曾多問,隻是握著王昉的手說道:“可憐見的,這好好的怎麼竟成了這幅模樣?”

她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這是你家中的長輩合該去一回…”

而後是與陸意之說道:“陶陶如今身子重,你路上看著些。”待又叮囑了幾句,便讓兩人趁著日頭還早去了。

王昉和陸意之到王家的時候。

王媛卻是剛要離去,她是一個人來的,瞧見陸意之扶著王昉走下馬車…眼中滑過一抹暗色。

這幾日金陵城中提得最多便是這位剛剛戰勝燕北的陸都督,王媛每回聽到便覺得心下被一根又一根針紮著…往日她還能說自己嫁的比王昉好,不管如何言庚總歸是言家獨子,言貴妃的親弟弟。

可如今呢?

如今那人已成了廢人一樣,時不時就拿她出氣。

反觀王昉…她不僅有個好婆母,有個好姑子、好妯娌,如今還有了孩子,就連丈夫也越發有出息了。

王媛想到這袖下的手跟著緊緊攥了幾分,上蒼真是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