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貴妃則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擔憂地對皇上噓寒問暖。幾個皇子也向前一步,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麵上一律都是關切的神色,一眼望過去也沒什麼區別。
“你們都退下吧,朕隻不過是偶感風寒,沒什麼大不了的。”皇上闔著眼,似乎因為人太多吵到了他的休息。
一眾人正要退下,隻聽得皇上不高不低地聲音傳來:“崇寧留下吧。”
沈延玉腳步一頓,旁邊的幾個人都將目光或明或暗地放到了她身上。
沈易陽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疑惑和擔憂。他父皇平日裏和沈延玉最不親近了,怎麼今日生病卻留她下來侍奉?
見到沈延玉回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他才沒再多想,隻是跟著文若皇後和他大哥一起出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白貴妃斜了她一眼,也轉身出去了。
大殿內,除了她,就隻有皇上了,連太監德興都被他支了出去。
沈延玉垂首立在一旁,雖然不知道她父皇留下她做什麼,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皇上躺在龍榻上,時不時掩嘴輕咳。沈延玉提起桌上的茶壺,為他倒了一杯熱茶,雙手奉上。
“父皇,請用茶。”
皇上隻是微微動了下眼皮子,也沒有說什麼,便伸手接過了她手裏的茶杯。他抿了一口茶,似乎緩和了很多。
沈延玉接過茶杯放在一旁,就聽得皇上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你說,是不是朕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
沈延玉放下茶杯,恭敬地站在他旁邊:“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父皇想要什麼,自然莫敢不從。”
皇上聽到她的話,卻是桀桀地笑了起來,蓋在身上的細絲軟被都滑落了一些。
沈延玉麵色未變,依舊低眉順目。
皇上看著她,突然皺了皺眉頭:“你知道朕最討厭你什麼麼?”
沈延玉彎腰作揖:“延玉有錯,還請父皇明示。”
雖然她心裏沒有絲毫波瀾,她的父皇是怎麼想的,她摸不透,也不想去猜。
皇上冷哼一聲:“朕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樣子,朕是你的父皇,可你卻在防著朕。小時候你受欺負,朕知道。不是不管,隻是因為你是朕的女兒,你要是活不下去那是你沒有能力,你死了也該。”
沈延玉低頭稱是,沒有多言。
在這一刻皇上像極了一個尋常的父親,而她也似乎是一個聽話的女兒,兩個人隻是在嘮家常。
“不過你沒死,這點倒是和你母親不一樣。”
之前的話在她心中激不起一絲漣漪,卻在聽到這句話時,沈延玉終於抬起了眼。
皇上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有幾分懷念:“你和她有雙一樣的眼睛,亮得讓人一眼就能記住。可她和你不同,她真的是個唯唯諾諾的女人,甚是無趣。”
“你比她有能力多了,可你太有能力了,”皇上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摸上了她的頭,歎了一口氣,“朕不大喜歡。”
“所以,你還是該死。”
沈延玉抬起頭,頭頂片刻的溫暖在一瞬間消失,隻覺得從頭皮到脊背一陣發涼。
而她父皇眼中隻有冰冷的厭惡。
第69章 一波未平
雀翎宮內靜悄悄地,隻有香爐冒出的煙霧勾纏在空中,最後一縷白煙子也漸漸淡了。
窗戶被關得嚴實,細碎的光影從縫隙裏漏進來,落在皇上帶了些病態的臉上。他的身子坐直了些,斜眼看著麵前的沈延玉,眼神冷得像一潭死水。
沈延玉身子繃直了些,她父皇到底是殺伐果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