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皇上臉色鐵青,目光在下麵這群人身上轉動。昌平侯坐在一旁,臉色晦暗不明,似乎在沉思著什麼。而春花還伏在地上直發抖。
沈易陽指著春花,麵帶憤慨地仰著脖子:“父皇,這個女人謊話連篇,她肯定是受了誰的指使要來陷害我們。她說的話都是假的,是郭世子欺負她,我也沒有說過那句胡話,求父皇明鑒。”
沈易陽眼眶微紅,目光帶著懇切。如果單單是他被陷害,他這脾氣肯定是衝上去就得把人給暴打一頓。可現在這些人是衝著他大哥去的,他不能再惹禍了。
皇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是不是陷害,還真是兩說了。
太子一拂衣擺也跪了下來:“父皇,四弟和五妹年幼無知,就算有什麼罪責,也該由我這個長兄來承擔。”
如今沒有證據,隻能先由他一力抗下,再行打算。
一旁沉默了半晌的昌平侯也急忙開口了:“陛下,現今人證物證俱在,真相已經是昭然若揭,我兒枉死啊!”
昌平侯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看起來是悲慟萬分。實際上他心裏早已是亂成了一鍋粥,哪裏還有心思去哭他兒子。
他當然知道自己繼續追責會得罪太子,可沈易陽一口咬定了他兒子強搶民女,行刺皇子。得罪太子還有救,行刺皇室的罪要是認了,他郭家就完了。
所以他現在就是個陀螺,背後的主謀不用抽繩子,他也得老老實實自己轉起來。
“侯爺,我敬您也是德高望重的長輩,可您自己兒子什麼德性,您還不清楚麼?究竟是他郭義禮作惡,還是我行凶,眾人心裏自然有杆秤。”沈易陽側目看著昌平侯,絲毫沒有畏懼。雖然他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遇到大事腦子還是轉得快的。
這話讓昌平侯一噎,頓時氣得他胡子都在抖了。他兒子都死了,竟然還如此貶低他。
昌平侯壓著心頭的怒火,冷冷地開口:“四殿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您雖是皇室,可我們這些臣子也不是隨您打殺的家奴,死者的清譽也不是能由您信口汙蔑的。”
眼見著兩人你來我往地唇槍舌戰,高位上的皇上隻覺得額頭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他盛怒之下一聲大喝:“吵什麼吵,朕還沒死呢!”
這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顯得格外刺耳,落在有心人耳朵裏,卻別有一番滋味。
沈易陽立馬禁了聲,縮了縮身子繼續跪好。昌平侯雖然麵色不善,也沒有再說什麼。
皇上抬手扶額,揉了揉眉心。他的病本就還沒好,現在又被這群蠢貨鬧出的破事弄得心煩。尤其是那一句太子很快就要當皇帝了,更是讓他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狠意。
“父皇,此女的話不可信!”沈延玉的聲音打破了一時的寧靜,她正仰起頭望著皇上,“因為她是假的春花。”
她的話把在場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春花身上,而春花更是麵帶慌亂,半晌才回過神。
春花瞪大了眼看著沈延玉,聲音還抖著:“公主,您怎能這樣說,民女不是春花,還能是誰?”
聽到春花的話,沈延玉冷冷一笑:“你問我你是誰?”她睨眼看著春花,眼底浮現出嘲諷,“你構陷皇室,欺君犯上,是該死之人。”
還沒等春花反應過來,她便接著道:“最重要的一點,你是殺害郭世子的真凶。”
此言一出,連昌平侯和太子都愣住了,如果他們沒聽錯,剛剛沈延玉說殺郭義禮的人是這個春花?
可那春花跪在地上,整個人瘦弱得像是風吹就要折了。他們隻以為這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