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受人指使作偽證的,卻沒有將她和郭義禮的死聯想到一起過。

一旁的沈易陽卻怒了,他指著春花破口大罵:“好你個惡毒的女人,原來是你殺了郭義禮!”沈易陽從來不會懷疑沈延玉的話,她這樣說,那肯定就是真的。他現在心裏一頓火氣,差點氣得想擼起袖子揍人。

“公主所言何意?我兒明明是死於四殿下之手,凶手又怎麼成了這個賣花女?”昌平侯身子向前傾斜些,第一次臉上帶了驚愕之色。

難不成這個公主為了替四皇子開脫,已經慌亂到開始信口胡說了?

“崇寧,你說她是凶手,可有證據?”皇上皺了皺眉,身子倒是放鬆了些。還好這一家子還有個蠢得不那麼厲害的。

春花一聽皇上的語氣是偏向沈延玉的,她立跪在地上直磕頭:“陛下,民女是真的春花,並非作假啊!”

她轉過頭看著沈延玉,淚珠子斷線似的往下掉:“公主,您不能因為民女不替您汙蔑郭世子,便這般顛倒黑白啊。”

沈延玉聽到她的話卻是冷冷一笑,她挑了挑眉,饒有趣味地看著春花:“你說你是賣花女,按理說應該是大字不識幾個。而你從進殿到現在,字字句句,條理清晰。旁人見到聖上,怕是話都嚇得說不出口了。你倒好,構陷他人的同時,還不忘把自己給摘個一幹二淨。一個賣花女,能做到如此地步麼?”

春花聽到她的話,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可她麵上的神情還是保持不變,隻是眼淚又多了些:“公主,您不能這般強詞奪理啊,這些如何算的證據?”

沈延玉也認同地點了點頭:“確實,這些都能找到牽強的理由糊弄過去。”她將身子偏轉了些,直直地看著春花,“你一口咬定是我四哥殺了郭世子,那你是怎麼逃走的?你不是說我四哥對你有意思麼?那他怎麼會輕易放過你?”

“當時郭世子讓民女先逃了,可我擔心世子的安危,所以並未走遠,隻是在附近躲了起來,這才逃過一劫。”春花說著說著,似乎像是想起了傷心事,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呸,醜八怪,我會搶你?我眼睛又不瞎!我就算真強搶民女,也不會找你這麼醜的。”沈易陽啐了一口,他見過的美人多了去了,這個惡毒的女人算老幾?

春花被他這樣羞辱,也隻是咬了咬下唇,看起來頗為委屈。

“混賬,說的什麼胡話?”皇上皺了皺眉,不滿地訓斥沈易陽。

“父皇,延玉可以起身麼?”

皇上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起來了。

沈延玉得了首肯,也站起了身,走到春花身邊便攥緊了她的手。

一瞬間,滿堂寂然。

春花本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看向自己的袖袍時,卻瞬間慘白了臉。

上麵還帶著一塊醒目的血跡,已經幹涸了。

“將你的鞋底露出來,我想也會有血跡吧。而這些血就是郭世子的。你不是說他死的時候你在一旁躲著麼?又怎麼會染上血?”沈延玉見她唇瓣微張,便提前搶了她的話頭,“怎麼?你要說這是你不小心弄出來的,隻是巧合?可惜巧合太多便是預謀了。”

沈延玉另一隻手用力掐住春花的左手,就迫使她攤開了手掌。

“你一個賣花女,手上怎麼會有習武之人才會留下的老繭?而且還是左手。”沈延玉用力一甩,春花便摔在了地上。

春花爬起來剛要解釋,沈延玉便抬高了聲音:“父皇,是此女用心歹毒,以卑劣手段害得郭世子枉死,為逃避刑罰,又將罪責嫁禍給四哥。其心可誅,其罪難恕,請父皇嚴懲此等奸惡宵小。”

“陛下,民女冤枉啊,陛下,民女沒有殺郭世子,冤枉啊!”春花以頭搶地,生生磕出了血,鼻涕眼淚一起流,還在不停地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