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暗通書信,指使他犯下大錯。可殿下又如何斷定這書信乃是臣所寫?”齊太尉站得端正,常年習武,讓他周身的氣度遠壓同人。

太子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他隻是攤開了書信:“就算字跡可以造偽,可您的印章難道也能作假麼?”

攤開的書信上留著清晰可見的太尉印章,而印章隻有本人才能使用,是複刻不了的。

這便是鐵證如山。

齊太尉一臉驚愕地看著太子,半晌沒有說話。

“父皇,請您定案吧。”太子拱手行禮,手中的書信被他攥緊了。

皇上卻沉吟了片刻,遲遲沒有動作。而回過神的齊太尉則向前行了一步,不卑不亢地道:“陛下,臣有要事相告。”

“齊太尉,你還有什麼辯駁的,一並說了吧。”皇上沒有立即將他押下去,反而給了他開口的機會。

“臣要告太子結黨營私,汙蔑朝臣,德行有損,難堪國本。”齊太尉微仰著下巴,神色凜然。

他話音剛落,大堂內便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跪在地上的學子更是縮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太子一派的人倒是不慌不亂,這個齊太尉八成是瘋了,或者是狗急跳牆。

“齊太尉,你今日所言所行,是想加一條構陷皇儲的罪名麼?”太子眼神冷了下來,卻絲毫不受他的威脅。

齊太尉轉過身,指向跪在一旁的常侍郎,故意拔高了聲音:“常侍郎為人剛正,毫無過錯,太子卻也了保住王尚書,將所有的罪名推到了常侍郎身上。又為了除掉臣,偽造了書信。實則臣和常侍郎並無幹係。太子殿下`身為儲君,怎可如此愚弄朝臣,愚弄天下人,愚弄陛下!”

齊太尉刻意咬重了“陛下”兩個字,似乎隻是一個不卑不亢、敢於諫言的忠臣。

“齊太尉是武將出身,沒想到嘴上功夫比言官還過猶不及。可您再如何詭辯,這書信上的印章刻的是‘從元’,是您的表字。學子也已招人,受賄的是常侍郎,他是您的門生,這樣的證據還不夠麼?”太子將書信扔到了齊太尉的腳邊,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和他繼續廢話了。

聽到太子的話,齊太尉卻笑了:“殿下,可惜這書信臣是寫不了的。”他抬起了右手,上麵纏著厚重的紗布,“前些日子,臣府上遭了賊。那賊人不僅刺傷了臣的手,還盜取了臣的印章。此事陛下也是知情的。”

齊太尉抬手向皇上行禮,果然座上的皇上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件事。

太子清冷的眉眼終於出現一絲裂縫,目光一瞬間複雜了起來。

可齊太尉根本沒有給他思考的餘地,接著道:“臣的手傷連握筆都做不到,又如何與常侍郎互通書信?可這書信上的字跡又是刻意模仿臣,還按著臣丟失的印章。臣一直想不通怎麼會有賊人隻盜印章的,現今才算是想明白。原來,是殿下想將臣置於死地啊!”

噤若寒蟬的大堂內,隻有齊太尉的話擲地有聲,一字一句都打在太子的臉上。

太子眼裏閃過一絲掙紮,延玉接到的密信是假的。一定是齊太尉從中作梗,故意為他下了套。

齊太尉有皇上為他作證,如今是萬萬不能揪著他不放了。稍有不慎,太子自己都可能落下一個構陷朝臣的罪名。這樣的罪名,是他擔不起的。

事態緊迫,太子當機立斷改了口:“既然齊太尉受了傷,還有父皇可作證。那便是我一時失察了。這些都是從常侍郎府上搜出來的,想必是那盜取印章的賊人有意挑撥離間罷了。”

齊太尉麵上不顯,心裏卻是冷哼一聲。豎子小兒,一張嘴倒是刁,這樣都還能把事情推說成小小的失察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