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神一示意,立馬就有人將賬本和答卷草稿呈了上來。
“父皇,這些都是在常侍郎家中搜出的證物。另外涉嫌舞弊的學子也已經招認了,是他們賄賂的常侍郎。”
皇上沒有說什麼,隻是隨手翻閱著呈上來的賬本,一筆一筆記錄了和哪些學子銀貨來往的記錄。一旁的草稿看樣子也確實都是那些學子的。
“陛下,臣冤枉,臣並未行賄。這賬本和草稿,臣也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家中,萬望陛下明察。”常侍郎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地上,挺直了腰板望著皇上。
“證據確鑿,若常侍郎還負隅頑抗,不如同這些學子當麵對質。”太子一拍手,就有人領著幾個穿著囚服的學子進來了。
那幾個學子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連頭都不敢抬。
“太子說,是你們向常侍郎行賄,可是真的?”皇上今日倒是心平氣和,隻是眼神看向堂下這一群人時,心頭又是一陣煩躁。
幾個學子,惹出這麼多破事,將他的太子都牽連進去了。
那幾個學子跪伏在地,皆是異口同聲指認了常侍郎。
“豎子小兒!禮義廉恥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麼?竟敢如此汙蔑朝臣!”常侍郎指著那幾個學子,厲聲高喝,整個人氣得胡須都在抖了。
“太子殿下,您是鐵了心地要讓臣頂罪麼?”常侍郎咬著牙,渾濁的眼裏是滿滿的憤恨。
太子對他的話恍若未聞,隻是向皇上拱手述職:“父皇,此案還有一個重要的人,也是這次秋闈的背後主謀,太尉齊從元。”
話音剛落,一旁的王尚書等人俱是一驚,連常侍郎都愣住了。
皇上沉默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什麼,隻是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他皺了皺眉,抬手下令:“來人,把齊太尉給朕叫來。”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齊太尉也來了。他環視了一周,最後才在堂中站定,恭敬地抬手行禮:“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所為何事?”
“太子說,是你和常侍郎勾結,在秋闈中弄虛作假,此事,你可認?”皇上看著他,淡淡地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陛下,如此欲加之罪,臣實在惶恐。”齊太尉低著頭,卻是不慌不忙地為自己辯解,“可指認臣受賄,確實沒道理。中榜舞弊的學子與臣毫無半點幹係,臣這麼做,又有什麼可圖的呢?”
太子從懷中掏出一疊書信,高舉在身前,冷冷地看著齊從元:“齊太尉,這是從常侍郎家中搜出的書信,裏麵是你指使他構陷王尚書的鐵證,你還有什麼可辯駁的麼?”
“這……”齊太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轉頭看向皇上,“陛下,臣冤枉啊。”
“鐵證如山,請父皇定奪。”太子高舉著書信,聲音砸在大堂內,鏗鏘有力。
皇上看著堂下這一圈的人,有他倚重的大臣,也有他親立的皇儲,如今卻要在這裏鬥得個你死我活不可。
他揉了揉太陽穴,腦仁又開始疼了。
二皇子府內,魏蘭疏正在飼弄著窗台的一盆蘭花。她左右望了望,便向在一旁立著的丫鬟開口問詢:“春桃,可見著阿狸了?”
阿狸是她養的那隻狸花貓,是二皇子幾個月前特意買來送她解悶的。平日裏應當是早就餓得來討食了,可現在還沒有見著影子。
“夫人,奴婢今日也沒見著,這還是真是怪了。”春桃搖了搖頭,也左右看了看,“奴婢出去尋一尋吧,可別是偷跑出府讓人捉去了吧。”
魏蘭疏點了點頭,春桃便出去尋阿狸了。
她也就轉身去抽了一本書卷,便端坐在桌案旁看了起來。四周燭火搖曳,映在她的眉眼上,說不出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