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您先回去吧,我隨後再去看您。”沈元朗將太皇太後交托給福祿帶回萬壽宮,她走一步還在回頭望著沈元朗,而沈元朗亦是依依不舍的神色。

直到太皇太後身影不見了,沈元朗臉上的笑才瞬間消弭,隻剩下一片冷漠。

青灰色的天空下,沈元朗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走了遠遠的,他喉頭滾動,伸手撫上了自己的麵頰,指甲幾乎有一瞬間想要抓破自己的臉。

他冷笑一聲,終究還是垂下手。挺直著腰身往回走,他踩著細碎的光影,臉上帶著隱隱的興奮。

他要的就是去漠北。

而下一個,就是沈璉了。

第82章 先朝皇後

沈元朗離京的日子是在三日後,皇上給他安排的名目是自請去漠北戍邊。他這一走,相當於徹底與皇位無緣,倒是讓不少觀望的人傻了眼。

漠北多戰事,一去無歸期。

他走時孤身一人,魏蘭疏雖然想稱病不去送行,可到底她終歸擺脫不了這個身份,也不能讓旁人生出閑言碎語。

宮殿外,馬車侯在一旁,沈元朗穿著金絲流雲長袍,神色自若,一身貴氣倒像是去郊遊一般。

魏蘭疏雖然不知道他去戍邊的實情,到底也隱約猜到了幾分。沈元朗離開,她反而輕鬆了許多,起碼自己不用再麵對這樣一個反複無常的瘋子了。

深秋裏,風時常將人的頭發都吹得淩亂,帶著刺骨的寒意。魏蘭疏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灰鼠毛大氅為沈元朗係上,隨後便要轉身離去。

手腕猛地被人抓住,她眼中閃過一絲抗拒和厭惡,卻不得不克製著自己。她沒有回頭,哪怕是知道沈元朗有話要對她說。

身後沉默了好一陣,才傳來沈元朗悶悶地聲音,像是帶著些委屈:“蘭兒,你就沒有什麼要同我說的麼?”

魏蘭疏唇畔洇染出淡淡地嘲諷,隻是不冷不淡地開口:“那便祝殿下此去順遂,莫有歸期。”

莫有歸期,莫再相見,此生足矣。

沈元朗的手一頓,卻反而握得更緊了。一聲冷笑逸出:“不想再見到我麼?可我偏要與你糾纏。”

魏蘭疏微睜了眼,手下用力便掙脫了他的桎梏,然後便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身後沈元朗微揚起下巴,眼裏是漫不經心的笑:“蘭兒,過不了多久,我就回來的。”

風吹得他大氅上的灰鼠毛撕扯著,纏繞在發絲上,整個人依舊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

魏蘭疏的身子一僵,終究什麼都沒說,隻是漸行漸遠了。

馬車緩緩行駛,離開了沈國的城門。駕車的馬夫吆喝著,沈元朗抬手撩開車簾,沈國城樓高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勾唇輕笑,蒼白的臉上帶著嘲諷。沈璉啊沈璉,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還能如何翻天覆地。

馬車漸行漸遠,向著漠北的方向,慢慢模糊成一個小黑點。

柳巷口,兩個黑衣人站在暗處,腰間挎著黑鞘彎刀,正戒備地看著對麵戴著帷帽的青衫女子。

不過見她呼吸舉止毫無內力,一身脂粉香,應該隻是一個普通人,這兩人便也放鬆了些。

沈延玉淡淡地開口:“聽說兩位是下手幹淨利落。我有一阿姊和一個八歲的小弟,不久前都為人所害,所以來此請兩位為我報仇。”

其中一個黑衣人冷冷地開口:“姑娘,找我們做事是講規矩的。三爺能介紹你來,想必也跟你說明白了的。”^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沈延玉應了一聲,抬手就將腰間的白玉蝴蝶佩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