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玉愣愣地回過頭,她還在抽噎著,眼淚有些止不住。看他們手裏的藥箱,她才勉強扯了扯嘴角:”有勞你們了,我是大夫,還是我為他上藥吧。”
顧老黑他們幾個神色複雜的將藥箱和飯菜放在了一旁,看了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沈璉,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就轉身關門出去了。
沈延玉抬手勉強止住眼淚,打開藥箱。沈延玉去解開他的衣服的時候,好不容易壓住的眼淚似乎又要洶湧而出了。
沈璉的身上全是刀傷劍傷,尤其是肩胛骨和腰側兩個地方,是他為了救她而傷的自己。
沈延玉顫唞的伸出手想為他上藥,溫熱的眼淚,又滴落在他的身上。若沈璉可以平安的醒過來,這一次就算是千夫所指,萬人唾罵,她也要毫不猶豫的選擇和他在一起。
他已經等了她兩輩子了,這次給也該她鼓起勇敢向他走過去。
給沈璉上完藥後,沈延玉就靜靜地看著他的麵容,十指交握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她緩緩躺在他的身旁,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麵頰上。她輕輕的開口,聲音輕如雲煙:“你要快點好起來,我還等著你娶我呢。我們以後永遠在一起,什麼也不要去理會了,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可床榻上的人昏迷不醒,回應她的也隻有淒冷的風聲。
鬆樹枝頭被雪壓低了,風一吹簌簌地落了下來,像紛揚的梨花落滿了庭院。隻有窗戶內勾勒出兩個熟睡的安詳的身影。
沈璉昏睡著一直未醒,在第三日夜裏突然嘔血不止,進去的軍醫都搖著頭出來了。
沈延玉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不,不可能的。沈璉不會死的,不會的。
不會的……
她坐在地上,無聲地張著嘴,眼淚滑進嘴裏,隻有苦澀。皚皚白雪落在她身上,夜色中無風無月。
沈國和沙乞的戰役一直持續著,雙方不分勝負。因為沈璉的死,沈國的將士心中更是悲憤,殺起人來幾乎快連命都不要了。
燕城下,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女子站在城樓下,頭上簪著的白花被風扯著舒展。
“告訴拓拔昭,沈氏崇寧要見他。”沈延玉麵色蒼白,冷冷地喊一聲,城樓上的士兵就急忙去通報了。
不多時城門大開,沈延玉挺直著腰身踏了進去。
宮殿內,拓拔昭正躺在臥榻上,一條腿搭在床沿。手裏端著酒杯,幾個侍女為他捏腿揉肩。見到沈延玉與進來,他眼前一亮。抬了抬手就讓那幾個侍女下去了。
“你怎麼來了,是想通了?終於發現你那情哥哥還是比不過我了吧。你早點想通就好了嘛,跟著我,要是我高興了,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了。”
沈延玉冷冷地打斷他:”我知道你想要什麼,長洲的兵防圖,我沒說錯吧?”
聽到她的拓拔昭的眼神微妙了起來,他將酒杯扔到一旁,身子向後斜傾慵懶的靠著榻上,語氣倒是波瀾不興:“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延玉自顧的坐在他對麵,發間的白花讓拓拔昭莫名有些不悅。
“我什麼意思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你已經在燕城困了快兩個月了,為什麼?就是因為你攻不破長洲。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給你長洲的兵防圖。”
拓拔昭輕笑了一聲,眼裏卻是完全的不信任,不過他還是淡淡地開口:“你給我長洲的兵防圖,你想得到什麼或者說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可不相信你會平白無故地幫我。”
沈延玉握緊了手,指甲幾欲刺破掌心。她的眼底浮現出凶狠的恨意:“我要你替我殺一個人,殺了蕭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