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來,就看見了安棲雲和周岑燕。

周岑燕有些害羞地避了一避,安棲雲沒有注意到,對安棲洲說道:“你怎麼過來了?我們正說你糗事呢。”

“哦?什麼糗事?”安棲洲的目光在安棲雲和周岑燕之間掃了一下,周岑燕立刻低下了頭。

安棲雲笑道:“那年過年,你閑得無聊,拉著我在街上走,看見了周主簿就跟著他進了家門,把人家年飯的一隻醬鴨子當點心吃了,現在想想,你羞不羞。”

安棲洲又看了一眼周岑燕,難得地臉上帶了些窘迫,說道:“多少年的事兒了,勞煩姐姐還記得,”他打量了一下安棲雲的神色,有些敏銳地說,“幾年看著姐姐倒不似往日那樣懨懨的。”

安棲雲岔開話題,說:“說你那隻鴨子呢,正好周姑娘在這兒,你想想怎麼賠吧。”

安棲洲爽快一笑:“那好辦,我瞧這地兒正好,我去弄點炙肉,就在這兒就著火盆烤著吃,如何。”

安棲雲打發他:“那你快去。”

安棲洲回來的時候帶來了幾個小廝,端著一大塊生鹿肉,還有些羊肉,整隻雞鴨。在場女孩子們看見安棲洲熱熱鬧鬧地來了,都圍了上去問個不停。

安棲雲推推周岑燕,說:“你愛吃什麼,去和他說。”

周岑燕扭捏著,說:“我不愛吃那個。”

安棲雲牽著周岑燕的手,把她帶了過去,說道:“說什麼呢,我弟弟那個猴子就是為了還你的肉,你不吃,不是讓他麵子沒地方擱。”

安棲洲從鶯鶯燕燕中退了出來,蹭到安棲雲身邊,悄悄說:“姐姐,荀公子已經到了府,換好衣服就過來。”

安棲雲愣怔了一下。

淥水正用小刀割了片肉,用鐵叉叉了,掛在鐵絲蒙上烤著,忽然發現下麵有一個小丫頭對著她揮手又擠眉弄眼的,她對長清說:“別偷吃了我的。”就放下肉,走了下去。

淥水走了下去,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小丫頭說:“淥水姐姐,方才我在外麵,被一個姓陸的公子叫住了,說有事找我們姑娘,我看他相貌堂堂,不似尋常人,就過來找姐姐幫我問問姑娘。”

淥水聽了,抬頭望了一眼裏頭,安棲雲邊上正站著安棲洲,她回頭,對小丫頭說:“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淥水走進了台榭,悄悄到安棲雲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角,安棲雲轉頭,淥水說:“姑娘,我有事要同你說。”

安棲洲在邊上,將一塊鹿肉塞進嘴裏,貌似不經意地說:“你有什麼事,我聽不得?”

安棲雲看了一眼安棲洲,不知為何,被安棲洲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

她裝作不在意,說:“有你什麼事。”她剛一站起來,安棲洲也站了起來,像是打定主意要聽個究竟。

安棲雲無奈,隻能忽略淥水欲言又止的神情,讓淥水下去。

姐弟兩人相對而坐,眼神擊撞在一起,似乎隱隱有些爭鋒相對,隻是都沒有說破。安棲雲疑心疑鬼地猜想安棲洲大概知道了些什麼。但是他絕對不會知道趙斂已經孤身進了江陵城,若是安棲洲知道這一點,大概會派人將江陵城翻個底朝天。

他對趙斂有一種深深的敵意,盡管安棲雲再三解釋,安棲洲都以為姐姐被歹人蒙蔽,不以為然。

安棲洲轉頭看窗外頭,看見穿著白色錦袍的荀樂遊孑然行來,他一笑,站起來說道:“瞧,姐夫來了。”

安棲雲瞪他一眼,也起身來迎。

荀樂遊進來,很是感興趣地看了一眼眾人擁火烤鹿肉,對著安棲雲姐弟說:“我有一次在山溝裏迷路,也是這樣糊弄了一餐。現在想想,那滋味倒是有趣得很,你們這樣也格外精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