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隻農家雞燉湯,大火煮沸過後轉為文火燉湯,蘇弈拿了本雜誌躺到房間床上翻閱。
臥室的門大敞著,黑背臥倒在床腳睡覺,白貓趴在蘇弈的肚皮上打盹,整個家一片死寂毫無人聲。
蘇弈翻完雜誌,把白貓挪到床上,自己起身往外走,黑背豎起耳朵,甩著尾巴跟出去。
蘇弈進到廚房,打開鍋蓋一看,嚇得立時扔開鍋蓋。
鍋蓋嗙地砸在地上,黑背嗚咽一聲,躲到蘇弈身後。
蘇弈眨眨眼,難以置信地朝前挪動腳步,探身往鍋裏瞧。
氤氳的熱氣早已散開,鍋裏原先的雞湯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整鍋散發著腐爛味道的死老鼠,這些老鼠血肉模糊,幾乎沒有完整的身體,它們的眼死死瞪向蘇弈,叫人不寒而栗。
電磁爐還在煮湯,鍋裏傳出毛皮被燒焦的味道,蘇弈強忍著嘔吐拔掉電源,然後渾身冰涼地緊貼廚房門而站。
黑背緊挨著她的腿,十分不安。
蘇弈越想越不對勁,她跌撞地跑出廚房,穿過客廳,跑向臥室,可是還未跑進臥室門,白貓已經嘶叫著衝了出來,一見到蘇弈,它蹭蹭躥進蘇弈懷裏,渾身顫唞。
蘇弈呆站在原地,在她右手邊一米遠的地方,就是她敞開著的臥室門,可是此刻,那扇門卻像鬼門關一般,透露出森寒的冷意。
蘇弈小心翼翼地踏出一隻腳,她告訴自己,那都是錯覺,這是她的家,她的房間,是理應最安全的地方。
黑背忽然咬住蘇弈的褲管,嗚嗚地朝後扯。
白貓從蘇弈懷裏探出腦袋,麵對臥室門的方向,喵得炸出一身蓬鬆的白毛。
蘇弈再不猶豫,她轉身往大門跑去,連鞋子也來不及換,抓了鞋櫃上的車鑰匙奪門而出,黑背緊跟在她身後,白貓則趴上蘇弈的肩頭,目不斜視地朝後看。
蘇弈直衝進電梯間,兩側的電梯一個在最底樓,一個在最頂樓,蘇弈本想等電梯,可是黑背忽然跑到入口處,瘋狂地吠叫。
在黑背的吠叫聲中,蘇弈隱約聽到自家房門內傳來的奇怪聲響。
那聲音,就像十多隻尖利的爪子同時撓門發出的摩攃聲。
蘇弈頭皮發麻,喊了聲黑背快跑,自己撞開安全通道的自動門,扶著欄杆沒命往下跑。昏暗的樓道裏,蘇弈帶著黑背和白貓一路狂奔,直衝到地下停車場。她迅速找到自己的車,拉開車門,黑背和白貓先後跳上車,蘇弈關緊車門,連安全帶都來不及綁,腳踩油門,朝著小區地下停車場的出口猛衝出去。
第9章 我認得你
第九章我認得你
蘇弈的車跑出小區,直拐到大街邊上才停下,她連連查看後視鏡,確定光天化日之下,沒有任何奇怪東西追上自己後,這才驚魂未定地給自己係好安全帶。
後座上的黑背和白貓同蘇弈一樣緊張,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兩個孩子,都瞪圓了眼睛傻愣愣看著蘇弈。
蘇弈出門急,別說手機,連錢包都沒有帶,身上穿著的又是家居服和室內拖鞋,除了自己的車子,幾乎寸步難行。
宮遠和齊驍年都在外地出差,蘇弈求救無門,隻能暫時將車開到鬧市區百貨商場的露天停車場,在人來人往中埋頭思考下一步打算。
家裏是暫時回不去了,雖然沒看見藏著自己家中的那個家夥,但蘇弈直覺這些都和蘇難脫不開身,甚至有可能就是蘇難蓄意報複。
現在這種情況,總不能就在車裏坐以待斃,雖然一時半會餓不死,但是等到入夜,呆在車裏的蘇弈即使不被凍死,也存在無數安全隱患。
蘇弈權衡利弊之後,將車開出停車場,駛向離家最近的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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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室行竊?你沒看到人就跑出來了?現在不敢回去?”派出所的民警聽取了蘇弈的報案情況後,拎起大衣站起身,歎氣道:“年關就是事多,走,我和你一起回去。”
蘇弈想起蘇難的野蠻行徑和恐怖力量,猶豫道:“就你一個人嗎?我覺得還是多帶一個人去比較好。”
民警拍著胸脯說道:“咱們所裏總共才多少人?總不能為了你就去了兩三個吧?”見蘇弈表情不對,民警又安慰道:“都是小賊,這會兒早不在你家了,怕什麼?”
蘇弈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惜她一時想不出能反駁民警的話,隻能幹站著。
民警指著派出所大門說道:“你先去外麵等我,我交代一下就出去。”
蘇弈穿著室內拖鞋走回自己車邊,一直趴在車窗上的黑背見到她,開心地吐著舌頭笑,蘇弈用手指隔著車窗點上它的鼻子,苦笑。
車窗玻璃照出派出所大門走出來的人影,蘇弈回頭,見到一個身量高挺的年輕警察,那警察生得斯斯文文,一見蘇弈看他,立即笑道:“你好,王哥臨時有事被所長叫走了,他讓我陪你一起回家,咱們走吧。”
蘇弈點點頭,先行上車,警察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回頭看見黑背和白貓,笑道:“放著一屋子的財務不拿,就帶了一隻貓和一隻狗逃出來,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