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親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腿。
金雕男孩坐在地上,讓猞猁靠在他懷裏,然後將逮到的野兔當成食物,喂給猞猁。
蘇弈疑惑道:“它是真的動物嗎?隻是動物嗎?”
白狐點頭道:“隻是猞猁。”
蘇弈奇怪道:“那它……是他的寵物嗎?”
白狐搖搖頭,淡淡說道:“不,它是他的母親。”
“母母母親?”蘇弈大為震驚。
白狐促狹笑道:“很震驚嗎?”
蘇弈木木地點頭。
花豹和大熊貓它們各自朝溪邊走去,僅剩在蘇弈身邊的白狐少年笑道:“猞猁習慣生活在高寒地帶,可是這一隻猞猁犯了傻,硬是跟著一個偽裝成猞猁的家夥來到這兒。那小鬼剛出生的時候隻是一隻猞猁,因為血統太差,他直到十歲才學會改變自身形態。”
蘇弈喃喃道:“……這都行?”
白狐少年笑道:“在我們看來,一隻雌猞猁跟著一隻雄猞猁離開賴以生存的熟悉環境來到這兒產子,和一個女人傻乎乎地跑到全然陌生的危險地方尋找一個男人的行為,都是一樣的。”
蘇弈再次被噎得說不出任何話,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花叢下,那隻吃飽了的老猞猁正懶洋洋地躺在小男孩的膝頭上曬太陽,小男孩的手上捏著朵新摘的小花,他將鮮豔欲滴的花瓣遮在眼前,笑嘻嘻地望向天邊的紅霞落日。
蘇弈在認識蘇難之後,第一次生切地感受到自己全然被刷新的世界觀。
“走吧,我帶你去休息的地方。”其他家夥大概都回到自己的據點了,白狐少年說道:“晚上這邊會降溫,你可以生火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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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少年帶蘇弈去的地方是溪穀邊上一個人為挖出來的小石穴,他指了指黑乎乎的洞穴,對蘇弈說道:“如果肚子餓,我可以讓他們給你找隻野兔子,但是你能自己烤熟它嗎?”
蘇弈搖搖頭。
白狐少年歎氣道:“你什麼都不會,就敢跑到深山裏找我們嗎?”
蘇弈羞赧地抿起唇。
白狐少年往洞穴外走,蘇弈趕緊喚住他,“我該怎麼稱呼你們?”
“我們都沒有名字,也從來沒想過要給彼此取名字。”白狐少年說道:“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人類的名字對我們沒有意義。”
蘇弈三番五次被這個看上去半大不小的少年震懾住,她隱隱覺得,說不定這個有可能犯下弑親罪行的孩子,才是這群異星人裏的真正老大。
少年離開後,本就昏暗的石洞因為夜幕的降臨,更是陷入毫無邊界的黑暗。蘇弈用口袋裏的打火機生了火,身上的食物隻剩下一小塊巧克力,她沒有吃,而是將巧克力和兩把槍一起藏在外套裏。
夜裏的時候,金雕小男孩特地跑過來給蘇弈送了塊虎皮,虎皮被鋪開的時候蘇弈嚇了一大跳,忙讓小男孩將虎皮收走。
隻要一想到蘇難曾經變成老虎趴在她家客廳沙發上看電視,蘇弈就無法直視那張虎皮。
不管是動物,人類還是異星人,到底都是曾經鮮活過的生命,生死輪回雖是常事,但是被剝皮拆骨,這樣的死,實在叫人難以接受。
小男孩在洞穴裏陪蘇弈聊了會兒天,蘇弈由此確認他們這一夥人確實隻剩下他們幾個。
“先前倒是有很多的,隻不過因為分歧,道不同不相為謀,大家都離開了。”小男孩的下巴一點一點地支在膝蓋上,說道:“如果那些家夥沒有離開,我和我媽媽大概也活不下去吧,畢竟沒了爸爸,從血統來看,我們都是最底層的,沒有必要存在的東西。”
也就說,離開的都是本性凶殘注重血統的狂暴分子,留下的他們這幾個,反倒是性格溫順不太看重那些規矩的。蘇弈為自己的好運長歎一聲,她何其有幸,最先遇上的異星人是蘇難,等到鼓起勇氣涉險,遇到的又是已經分離了勢力的流放犯們。
小男孩呆到深夜就離開了,蘇弈孤身坐在山洞裏,不知不覺也開始犯困,她完全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知道當她夜裏被驚醒的時候,洞口的火堆已經熄滅了。
黑暗中驚醒蘇弈的是外頭的打鬥聲,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打開打火機摸索著朝洞外走去。
月光如水地灑在洞外的溪穀上,蘇弈揉揉眼,正要往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身邊忽然躥來一個人影,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拽倒在地。
打火機落到地上,噗地熄滅了火苗。
捂住蘇弈嘴的人正是金雕小男孩,在他身後,那隻老猞猁膽戰心驚地緊跟著他。
小男孩摁住蘇弈的腦袋,讓她和自己一起藏好在洞內後,壓低聲解釋道:“有入侵者,他們幾個正在抵禦,咱們得躲好,否則被鑽了空子可就添麻煩了。”
蘇弈不明所以地探頭往外望,月色下的溪穀草地上,幾隻猛獸正戰在一處,其中有熊有豹還有兩頭老虎,還有時不時飛衝而下突襲的巨鷹,這些猛獸因為都不是普通的獸類,一隻隻都強悍得堪比恐怖片。
蘇弈睜大眼,終於辨認出所謂的入侵者是其中的一頭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