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得承您吉言了。”翩翩一笑,裙角一個旋,婀娜的身子已經消失在門口。惹得對方隻能狠狠地啐了口。“哼,靠男人賣屁股的像姑館,得意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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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夜是花街最愛時。
華燈點綴得花街遠遠的看去是一條蜿蜒的亮帶,璀璨的光亮吸引彙集著各色各樣的人。富裕的,貧窮的,高貴的,低賤的,在這條街上都能找到。水淨坐在轎子內,撩開了簾子看。發髻亂了,衣裳也散了,出去時那個幹幹淨淨的人,此刻是淩亂的,這是走前王公子不死心弄得。
轎子不快,卻還是很快就到了花街的入口。絡繹不絕的吆喝招客聲一陣陣傳來,一副你方唱罷我等場的局麵。都是些姑娘,少年郎的聲音,招攬著每一個從門前走過的男人。轎子沒有在尋花閣前停而是繞了個圈子從一側的小巷直接進了後院。
才落轎水淨便聽到了凝煙的聲音。“可回來了,前麵好多客人都候著呢。已經備好了水,快洗洗後招呼客人。”
“煙姐,我……”從轎子上下,腳步有些踉蹌,水淨覺得累。
“呀!怎麽弄成這樣了!”換了身紅裳的凝煙快步牽了水淨的手,一雙杏眼上上下下打量後是暴漲的怒氣。“容喜,容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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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姐,來了,來了。”個子不高身形略胖的容喜有著出乎意料靈活的身手。他是尋花閣前廳裏的管事,也就是俗稱的龜公。“有什麽吩咐?”
替水淨緊了緊袍子,又交待了兩句讓小童扶著回房,凝煙這才轉了臉。“對外麵的客人說,水淨病了,今晚招呼不了實在對不住了。改日再發帖子請他們來,到時一定讓水淨好好伺候。”
見慣了這世麵的容喜點頭應了,隻是……“煙姐,紫墨和玉醒還在受罰,前廳就瀾秋一個,這怕是招呼不過來。”
凝煙擰了眉,的確尋花閣裏的四大招牌今日缺了三,著實是傷了元氣。可該罰的,該休息的,她心裏都掂量著,規矩和情分都得做。“讓下麵的人多幫著襯著,再去問問蘭姨,前段日子來的孩子怎麽樣了。差不多就放上場,進了這塊地,早晚都得下。”
跟了凝煙好幾年的容喜,自然明白該如何做。點了頭轉身回前廳,心裏盤算著該怎麽去招呼,有些客人是得罪不起的。腳步才轉進樓裏,一張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和氣生財嘛!
後院的柴房裏,兩個纖細的軀體正顫顫巍巍的支撐著兩大盆水。尋花閣裏不輕易鞭打小倌,尤其是出了名頭的更是不加這皮肉之苦。本來,這裏做的就是皮肉生意,若是這些白嫩的身子上多了那些青紅色,客人怎會喜歡!即便是這樣,規矩依舊是要做的。換個方式,換個形式,一樣是讓人叫苦連天。
紫墨和玉醒已經頂了三個時辰了,一雙細胳膊早就累得麻木。兩雙眼睛四下轉悠後彙集,再撇開,再彙集……反反複複後,兩人撲嗤一笑。本來嘛,一個樓裏的哥倆,有什麽隔夜仇!
“我說那個王公子不是個好東西,你可別當真了!”紫墨側著腦袋對著玉醒說,小倌是不能動情的!
玉醒一笑,他哪會不懂這個理。“我知道,他就是家底殷實些,不是什麽好人。你不會為這才故意去搶他的吧?”
紫墨白皙的麵皮染上層紅,顯然是猜對了。可他卻非要……“才沒有的事!”
“哈哈,紫墨你就別裝了!呀……”玉醒大笑,差點晃了手中的水盆,驚呼中勉強穩住卻還是濺出了水濕了衣。這滑稽的樣子惹了紫墨憋不住地笑,然後也跟著呀的一聲。
凝煙推開門時見得就是這模樣,秀美的臉上掛了朵笑。“這會好了,成兩個小落水狗了嗬。”
“煙姐。”兩人齊聲呼,頓時耷拉下腦袋,好似兩隻可憐的小狗般。
取了他們手上的水盆,凝煙拍了拍這兩個腦袋。“知道錯了就好。尋花閣不比別的地方,要鬧得勾心鬥角。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的家人,大家互相幫襯著才能支撐生活下去。你們都是好人家出生的,進這行是糟蹋了,卻也是無奈的事。既然做了,就的成個樣不是?”
兩個人點點頭,未事晚膳的肚子毫不客氣地咕嚕咕嚕的吵鬧了。燥紅了兩張臉,逗樂了凝煙。“好了,都回房吧。我讓人留了點心。吃好,洗洗就早些休息。”
“謝煙姐!”兩人相互一笑,手牽手一溜煙的趕著回去。
尋花閣今夜依舊熱鬧,隻是相較往日還是欠缺了許多。大堂裏軟聲軟語此起彼伏,笑鬧得,撒嬌的,乍聽下都似哪位佳人的妙音,仔細看都是些少年郎。三五杯小酌微醺後,自是摟著軟軟的身子進了房好好的樂去,再來便是那撩人心動的嬌吟了。
樓下都是些年長或色弱些的小倌,這二樓才是真正的妙人雲集之處。十間雅閣錯落有致,布置得各有風情,裏麵的小倌不僅貌美,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四位頭牌更是千金難的一夜!想要上樓,沒有豐厚的家身可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