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稀罕物!紫墨掩不住的喜歡。但仔細一想心裏又不安定了。“你哪來的!”這東西絕對價值不菲!莫不是……
被紫墨一雙眼凜冽得盯著,大木頭慌忙擺手道:“這是俺跟人換來的!俺,俺,俺用虎皮換的……”
“虎皮換的?你哪來的虎皮?!”紫墨一拍桌,這個大木頭渾身上下就沒幾兩銀子。那帶來的虎皮也早被他收在櫃子裏放著,他哪裏再來的?分明是說謊!
“俺,俺,俺有!”被紫墨的氣勢給壓的,大木頭說話開始結巴了。“俺,俺,用身上,身上的,那那那,那塊……”
這麼一說,紫墨這才想到大木頭的腰間一直裹著塊上好得白虎皮。仔細一瞧,確實沒了。“那虎皮是你師父留給你的,你怎麼就……”後麵得話沒說下去,因為紫墨知道大木頭可寶貝那塊虎皮呢!
大木頭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垂下頭。“俺瞧著你肯定喜歡,想買了給你。可俺沒錢,後來那人瞧俺是真想要,就讓俺用虎皮換。俺想,虎皮還能獵,所以……”
“大木頭,你真……”紫墨覺得心裏流淌著一股暖意,瞧著大木頭的眼裏湧動著無限的溫柔。隻可惜他低著頭錯過了。
七十二章
蘭亭掀開轎裏的小簾瞧著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心中生出些傷感。這一年連見著幾位離開,心裏多少有些空落落的。正月裏還圍著一張桌子熱熱鬧鬧的吃飯,可一眨呀的功夫就再也聽不到玉醒的笑鬧聲,也見不著瀾秋盈盈秋水的眼眸了。
但終究這些還是好事!做小倌的哪個不盼著離開?又有誰真的想一輩子這樣伺候人?客人們喜新厭舊那是尋常事,那些床上濃情蜜意都當不得真。客人們那是在興頭上的哄,小倌們又何嚐不是麵子上的應呢!
“公子外麵風大,還是快放下吧。”隨伺的小童緊忙兩步靠前提醒,要是傷風了他可擔待不起。蘭亭也不為難,笑笑的收回頭。小童見了忙伸手將小簾壓實,催促著轎夫趕緊些。這要是誤了時辰可就麻煩了。
轎子顛嘰著快行,一會的功夫就消失在巷腳。
今夜尋花閣裏滿座,空前的熱鬧。問這是為何?隻因今夜三位頭牌聯手獻藝。且不提是三人,往日就是一人也常是一座難求,今夜齊上,怎能不人頭攢動!就連許久不曾露麵的首富楊萬福也來了,足可見這場麵多大了。
容喜是一早就忙開了,先是讓小童們好好清理了一番,又招呼著後院的下人們將桌椅給收拾排放開。一會又轉到後院吩咐好酒菜,然後又回到二樓瞧瞧布置,還不忘叮囑樓上那幾位收拾好了!這是忙得如陀螺般轉個不停,心裏不由感歎若是凝煙和蘭姨在可就好了。可也不知道這是出了啥幺蛾子,這都秋末了還不見兩位有回的跡象。
雲柳想忙,可卻被容喜給攔了。最後還是他拗不過給雲柳安了個監工的活,這位爺隻要站著瞧就好。手裏捏著扇子,這一刻雲柳苦笑不堪卻也感慨萬分。當年小倌館是他要提議的,凝煙本想尋個清靜的地方做點小生意便成。不僅僅在這上依了他,整個尋花閣更是由凝煙一手包辦的,為此耗盡了她當年積攢的所有積蓄。反觀自己,除了提提意見,尋些孩兒,傳授些琴棋書畫外再無其他。
對凝煙的虧欠早已不僅僅是在情字上,就連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他又何曾去為她分擔過呢。習慣了凝煙將一切打點好,習慣了一回頭就見凝煙在對他笑,對他說別擔心。凝煙……雲柳的心痛了,生痛。
夜來的快,月亮早早得趕走了太陽爬上夜幕。尋花閣裏燈火通明,歌舞聲,笑鬧聲不絕於耳。幾位年幼的小倌們正在搭出來的平台上歡快的唱著舞著,而桌下的小倌們更是使勁渾身解數的逗著客人。
容喜瞧著酒上三巡,氣氛微醺正好。使了眼色給小童,該上正菜了!幾道紗幔從天而降,恰恰就落在舞台上的。還沒等人回過神,豔黃得羅雀,嬌紫得紫墨,月白得蘭亭便從紗幔後探出了身。鼓樂齊鳴,三人踩著鼓點舞動身姿,尤其壓在尾上的紫墨那一副好嗓子更是增色了不少。
大木頭也看癡了,原來莫弟還有這麼一手。說來也不奇怪,雖然大木頭在尋花閣裏住了好些個月了。可往日裏他不是護送小倌外出就是在後院裏幫做活,尤其是夜裏更是從未能在前院裏待過。若不是今日人手不夠,他還真是沒機會見識到揚州花街夜裏的風情!
雲柳也來瞧了幾次,見一切都安生也就再囑咐了容喜幾句。他是個好靜的人,這歌舞升平場子他有些厭煩。最後見了大木頭正直瞅瞅得瞧著台上,不由得笑著搖頭,關照著容喜多注意些。萬不能自己人先鬧起來!
近了子時尋花閣終於開始消停了,留宿的客人們都被伺候在各房內,大廳裏除了正忙著收拾的小童和下人們,就隻剩下堵不住的呻[yín]聲了,起起伏伏,高高低低的讓滿屋子都充滿了豔情。對這些大夥們都不太在意,平日裏聽得多去了,早已是不痛不癢。隻除了幫著一起弄的大木頭。他力氣大,一個人就能搬起沉重的半仙桌,所以容喜讓留著幫襯。往日裏挺麻利的大家夥,這會卻有些沉不住神。這也怨不得他,此刻紫墨房裏的燈正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