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2 / 3)

“那巴掌是真的,關小姐。”

她以為他在開玩笑,出了大門才知道是真的。他的臉上還有幾道淺淺的指印。

餐館在城外,計程車開了近四十分鐘。皮皮心裡直納悶,市中心那麼多家餐館,什麼風味沒有,為什麼會捨近求遠,要去這樣偏僻的地方?而且餐館也不像餐館。

一條荒涼的小道,一棟孤零零的兩層樓,外麵看去很破落,室內的裝修卻很雅致。垂花的拱門、滴答作響的珠簾、泥青色的石磚。門邊立著個半人高的漆木方盒,透雕著《西廂記》的人物,皮皮正琢磨這盒子有何用處,忽聽“當”地一聲,賀蘭靜霆已隨手將吃剩的半盒爆米花扔了進去,原來是個垃圾筒。

週末的晚上,這裡居然沒有一個客人。前臺的酒吧裡坐著一位美貌女子,二十五六的年紀。穿著牛仔短裙,修長的腿尤如兩道光線撇下來,盡頭是塗著丹寇的腳指甲。

夜色中賀蘭靜霆已能視物,他在玄關處微微停下,忽然低聲說:“皮皮,等會兒上菜,無論上的是什麼菜都不要吃,好嗎?”

“為什麼?菜裡有毒嗎?”

“不是。不要多問,你能聽我的嗎?”

“……行。”女人聽見動靜款款地迎上來,眸中帶著淺淺的笑意:“賀蘭先生。”

賀蘭靜霆頷首示禮:“小清,好久不見,近來好嗎?”

“很好,謝謝。”指指樓梯:“修先生已經到了,在二樓。”

修先生,那就是修鷳。不知為什麼,提起他皮皮的脊背就開始發寒。

賀蘭靜霆又問:“趙先生還沒來嗎?”

“來了,出去替修先生買東西了。”

二樓大約是雅座。四月的天氣也不冷,不知為什麼要開著空調。皮皮進門就打了一個噴嚏。

“對不起。”她連忙掩嘴。修鷳看了她一眼,“滴”地聲將空調關掉。

迄今為止,在皮皮所認識的狐人中,似乎隻有修鷳這一個人對賀蘭靜霆的態度比較隨便。見他進來隻是點了個頭。而賀蘭靜霆對修鷳則十分尊重,甚至很遷就。

剛剛落座,門又開了,進來的是寬永,提著一個塑膠袋。打了聲招呼之後,他從塑膠袋裡取出一隻碗和一雙筷子,一次性用的那種,到洗手間洗淨之後擺到修鷳的麵前。

賀蘭靜霆笑著說:“抱歉得很,剛才皮皮不大舒服,我讓她多休息了一下,讓你們久等了。”

“久等倒沒有,趁這當兒,修鷳正好給我找了一大堆差事。”寬永謔笑。

“我你找什麼差事兒了?”修鷳冷哼聲,“是你自己忘記了。”

“OK,在我腦子還沒被氣炸之前,今天上午的手術是怎麼回事?我都CALL你一百遍了。兄弟你架子也忒大了點吧?”

“笑話。院長先生,今天我不當班。”

“前天晚上你也不當班。阿觽一個電話你不就來了?”

“請問,你是阿觽嗎?”

“你不當班?說說看你一周當幾天班啊?我幹三天你幹兩天,你還不肯值夜班……”

“我現在正餓著,”修鷳陰陽怪氣地道,“我覺得還是呆在家裡比較好。”

“我也很餓。”寬永說。  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皮皮趕緊說:“既然大家都餓了,那就快上菜吧!我到樓下說一聲,讓師傅快炒。”說罷剛要起身,賀蘭靜霆一把按住她,不動聲色地道,“菜馬上就上了。”

果然,沒過一分鐘,樓下的女子端來一個三層的漆盒,從裡麵拿出七碟精緻的小菜,不多,看樣子全是肉類,也不是成塊的,肉糜那種。桌上飄著奇異的香味。接著,服務小姐又端來一隻水晶模樣的玻璃碗,裡麵一層清水,上麵飄著兩朵半開的牡丹,花間灑了一些蜂蜜。賀蘭靜霆用餐巾擦擦手,像洋人掰麵包那樣將花拿到手裡,一片一片地掰著吃。模樣很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