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遊忽然倒在車廂裏,捂著肚子笑得滿地亂滾:“不會吧!齊眉師兄你這個牛皮可吹大了,根本蒙不到人嘛!哈哈哈哈……柳河他一點武功都不會,怎麼可能是蘇摩?”
“靠,有什麼好笑!你沒聽說過真正的高手都可以很輕易的隱藏自己的實力,讓別人感覺不出來他有武功?”這廝笑得這麼歇斯底裏,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說不準你這個菜鳥還是絕世高手呢!”
“哼,照你這個說法……”悠遊指著我背後閉目養神的翔舞,“他豈不該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他是裝傻的,那該有多可怕?”
這話令我心頭一寒,條件反射扭頭看向翔舞,可他隻是溫柔的看著我微笑,倒好像並不介意我們的玩笑。我見識過翔舞對靈氣的超強感知力,況且他和軒轅北神是同卵孿生兄弟,軒轅北神能成為稱霸天下的魔尊,翔舞的資質也不應該太差才對。
悠遊這一發揮起來立刻天馬行空收不住腳了:“如果你根本沒有失去記憶和武功,從一開始就是裝呆的呢?”
“好啊,你倒伸腦袋來讓我敲一回試試?再說我這是天然呆,不用裝。”嘴上說得輕描淡寫,心裏卻被他的話引得急跳了好幾下。齊眉的記憶正在一點一滴滲入我的靈魂,可是那些記憶實在讓我痛苦萬分,他那一身絕學也像是一座寶庫,我明明已經擁有了它,卻沒有可以開啟寶庫的鑰匙。就算我真的找回了齊眉的記憶和武功,我依舊不是真正的齊眉,可齊眉的一切都要由我來承受。失去多多之後的絕望,對齊家上下的怨恨,對那瀑布下少年的隱隱希翼,對阿同和正氣樓的責任,還有……和若愁的婚約,盡管那個銀鈴是屬於多多的。
想著想著,一拳砸在車廂壁上,頓時砸穿一個大洞:“齊眉,你對自己的人生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哦,這一拳真不負責任。”悠遊在一邊用看好戲似的表情各種角度觀摩那個大洞,“這馬車是租來的,砸壞了要賠錢。”
我:……
天黑以後我們已經到了幽州城畔。幽州最有名的三件事物就是幽河、天門和桃花水鬼的傳說。幽河的水看上去明淨清冽,平滑得跟玻璃似的,水下卻長滿了足有好幾米長濃綠的水草,在河底隨著暗藏的漩流不住的盤繞舞動,實際上是凶險萬分。天門雖在幽州城邊,卻高高的建在雪峰之巔,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那些不甚高峻的建築頂上全部都鋪著金紅色的銅瓦和琉璃鏡,每當太陽初升便會令屋頂的積雪全部消融,現出那火焰般絢爛奪目的金頂,太陽落山之後屋頂重新被積雪覆蓋,整個天門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十分奇妙。天門弟子成天穿著白衣高來高去,整得跟天外飛仙似的,更為天門增添了幾分神話色彩。
至於桃花水鬼是近十年來才出現的,每當桃花盛開的時候,夜半三更之時總會有穿著緋紅色衣服的人坐在幽河邊上低低的哭泣。如果有人靠近,那個人就會忽然跳入河心消失,由於它速度太快,從沒有人看見過它的模樣。桃花水鬼年年出現,但從不殺人害命,幽河南岸的人們說它是個等待負心夫君歸來的新嫁娘,它穿的衣服就是出嫁時的嫁衣,北岸的人們甚至把它當成了河神頂禮膜拜。別的不說,自從有了桃花水鬼,每年春季都會有自詡大膽或是好奇心盛的男女趁著桃花盛開的季節跑來看熱鬧,每每如此,倒成就了不少姻緣。這桃花水鬼出沒的季節,就快成了癡男怨女相親大會了。
“去!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說不過是坊間流言而已,不靠譜。”我翻了個身,枕著軟軟的靠墊,“要是他們不整這些神啊怪啊的傳說來吸引眼球,誰願意大老遠跑過來支援邊疆建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