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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口,但又不想對他撒謊。猶猶豫豫,實在不知該怎麼說,思前想後,惶惶如急,倒叫他由耳根子漲紅了臉,盯著暖爐,隻是支支吾吾道:“那是,那是……。”

不知怎的,看到那孩子紅了臉,許久答不上來,雲霄隻覺得莫名的心中有些不快,再開口,卻是這般:“理由!”

話語中夾雜著慍怒,狠狠地擊中雲楚,雲楚覺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還從未在霄麵前如此驚慌過。半側過頭,隻是看到雲霄英挺瘦削的側臉。

“雲楚!”聞得身後一聲呼喊,轉過身,隻見得雲逸一身錦袍已走到自己身邊,伸手將雲楚拉過一步,護在自己傘下,又朝他笑笑,把傘塞在他手裏,才轉過身對上雲霄,施了禮,道:“逸兒見過皇叔。”

雲霄表麵依舊一臉平靜,側了眼看他,道:“免禮。”

雲逸起了身,繼續說道:“皇叔可是在談論雲楚課上之事?”

其實,從送完那個嬌蠻公主回來,雲逸恰巧看到雲霄送走孫學成,而後再見雲楚,便想著上來打聲招呼,雨天不便,於是一路緊隨其後,聽得雲霄說起先生,又見雲楚低頭為難的樣子,心中早已猜到是何事了,因此上前為好友解難。

雲霄不答,看了眼雲楚。

雲逸更覺得自己猜的不錯,轉身握住雲楚雙肩,道:“楚,你不必那麼著急趕製啊,我並不急著穿的。”雲楚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覺得有些奇怪,正想著要開口辯解,就見雲逸朝他使勁兒眨了眨眼,又說道:“看,還因此挨了先生的罵,又讓皇叔擔心了吧,今後,可不許再這麼做了!”

邊說著邊邊望著雲楚朝雲霄那兒努了努嘴。其實,潛台詞是說,你就聽從我的吧,難道你想讓你爹知道實情嗎?

雲楚了解到他的意圖,想到自己也沒什麼辦法,索性,就照雲逸的辦好了。

這邊安撫好雲楚,雲逸轉身又向霄王爺做了禮,道:“皇叔,此事是我的錯,還請皇叔不要怪罪雲楚。”說完並不起身,而是滿臉誠懇地望向霄王爺。

霄王爺一旁還未反映,雲楚上前與雲逸站一起,說了聲:“爹爹不要怪罪,楚兒今後不會再犯。”

原本在外,雲楚就該稱霄王爺為爹爹,況且又是在認錯的情況下,怎好繼續叫到“霄”,於是,自然而然的雲楚就開口叫了聲爹爹。

霄王爺不知怎麼,心中又是莫名的竄了火,臉色有些鐵青,眼裏又是那凍死人的寒冰,瞥了眼身前彎的恭敬的兩人,半天,擠出了一個字:“哼!”轉身,走了。

雲楚趕緊把傘照樣遞給雲逸,說了聲:“謝謝!”追了上去。

雲逸直著身,眼看著雲楚追上,依舊站在雲霄身旁,一大一小,一青一白,在這雨中,自然地蘊成一幅畫,眼底深了深。

雲霄寒著個臉,一聲不吭的走著。

雲楚緊隨著,心裏的事卻沒了。雖說霄王爺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有些生氣,不過,雲楚知道這件事已經過去,雲霄斷斷不會再提起,總是有驚無險的過了。這樣想著,似乎連腳底的痛也輕了些。

已是夜幕低垂。雲霄此刻正微微低著頭,閱著奏章,一會兒提起筆,寫下些什麼,合上奏章。自有一雙素手取走,放在另一張案幾上,上邊已堆著一些了。複又回來,拾起墨棒,低頭研磨。

雲霄瞥了一眼。昏黃搖曳的燭光勾勒出那人的身形,微薄,低低的頭,專注而安定的不厭其煩的研著墨,墨香飄散,那人憑案靜處,令人心安,似有一股**源源不絕自心房流出,潤遍全身。今日白天那份不明所以的怒氣,早已消失殆盡,有如沐浴在清柔月輝之中。

窗外不時傳來幾聲蟲的鳴叫。雲楚喜歡這樣的感覺,靜靜地處在雲霄身邊,不疾不徐的研著墨,時不時偏頭看著他時而蹙眉,時而瀲顰,抑或駐筆思索。

風吹過,燭光晃動,雲楚瞄了眼窗子,原是窗子沒鎖緊,留下縫隙。雲楚起身走至窗前,合緊,又過去在爐中加了幾塊碳。

第10章 沈青青,進府

沈青青進門了,霄王爺領著沈青青進了王府的門,王府的下人們一個個伸長脖子,吊著下巴,望著望著,想入非非。這個家多少年沒進過女人了,尤其是王爺領進的女人,一下子便掀起一層浪。

沈青青,沈楚楚的妹妹,小王爺的小姨子,也就是雲楚的沈姨。這女人,了不得。十五年前,還是個小女娃,第一眼看見了前來提親,英俊不凡的霄王爺,一下子戀上了,眼裏再容不下他人。但人家王爺,提親的對象是她姐,不是她。小妮子也夠嗆,忍著不說,天天往姐姐哪兒跑,偷偷的望著姐夫,心裏打算著一切隻等自己長大。

原本盼望和姐姐同侍王爺,卻不想,人家霄王爺三千弱水,隻取一瓢,沒戲。好家夥,這丫的,竟決心等,等到什麼時候王爺覺定再納妾時,於是,更是勤往王府跑。直到七年前,姐姐走了,傷心之餘,覺得不好趁著姐姐不在,王府傷悲之際,入主人家,倒是消停了一陣,這一拖已是七年過。但這個念頭在壓抑了十五年後,依然不滅。

太後,這個當姑姑的,又豈會不知,暗地裏沒少勸過她,哪知這強丫頭卻是非他不可,否則寧願孤獨一生,不言嫁。太後這老太婆終是拗不過她,反被勸服,幫起她來,於是乎就有她三天兩頭逼兒成婚的戲碼。隻不過,每每連女方是誰都還沒說出,就被兒子當場駁斥,毫無回旋之地。搞的這老太婆啊,日夜為兒子,侄女擔心,擔心來,又擔心去,求菩薩,拜佛,祈求上天,能夠憐憫自己一顆慈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