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紫燕騮至今不知在哪,如果他也像官硯一樣回來……你覺得你少主的位置還能做多久?現在殺了江南無所,得便宜的也不是你,正好是為左琉皙鋪路。”

紅含“哈”了一聲,說不出是在笑什麼。邊朝前方走去,邊道:“是啊。內憂外患當前,我還知道要在雁回宮收攏人心……可你呢?你每次來這裏,要是少看兩眼聞梅伏雪劍法,就能多練點正經功夫了。我本指望你去對付左琉皙的,可惜我看你根本是來安慰自己相思之苦的吧?”

繞過一道泉,前方梅林枝葉疏密橫斜。思召眼中略帶譏諷,道:“少主,你是不懂武功而已。聞梅伏雪劍是那裏麵最淩厲的一套,和我一貫所用的快劍路子相輔。再說,我若不摸透這劍法,又怎麼幫你對付江南無所?”紅含輕哼了一聲,道:“是這樣最好。”

越過梅花林,又見一處深泉,坐落在一壁高聳背陰的山崖前,這也是宣玉說的那三十六道泉之一,隻是常年被高聳的山崖遮擋得昏暗無光,水又深,與其稱作泉,不如叫做潭來得合適。

紅含站定,思召走到他身邊。紅含斜睞了眼睛打量思召,道:“我倒不明白,你是看上他的武功了,他的身子,還是什麼?”思召含笑,伸出手攬住了紅含的腰,似乎有些不解地歎道:“裴掌門又喜歡你什麼了呢?是臉?……還是這腰身?”紅含臉色一沉,道:“思召!”思召微微一笑,道:“得罪了,少主。”語氣裏又哪有一絲得罪了的意味?說罷足尖一點,帶著紅含朝泉間聳出水麵的一塊石上落去。那石隻約有三足見方,思召隻在上麵借力一躍,便朝聳立前方的山崖那邊去了。身子一轉,單手扣住了岩壁。再運力一送,兩人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那岩壁上一處深深裂開的一人多高的豁口之中。

泉煙靜靜靜地在山穀中升騰著。陳介和宣玉跟在後麵的身影頓了一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又怎麼會知道,這麵橫縱嶙峋的山壁後麵,還隱藏了這麼一個去處?兩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一個深深隱藏的岩洞。

那道入口離岩洞裏麵的地麵還有五六丈高。

陳介和宣玉俯視而下,岩洞中高高地豎著一道道的石壁,遮遮擋擋切割著偌大的岩洞。紅含和思召的身影已經被擋在了某一座石壁之後。兩人便一同輕輕巧巧地躍了下去,同時往旁邊一閃,閃身在了一座石壁之後。

抬頭再打量,隻見入口那道裂隙幽長,一束陽光順著它直穿而入,在正對麵銀架撐起的三麵玉璧上相互投射,最後返照在結了霜的岩壁。整個岩洞透著幽而不暗的光。

陳介看見石壁遮掩的盡頭,隱隱有煙霧漸生,洞中淡淡的硫磺味彌漫著。便湊過去對宣玉低聲道:“這裏恐怕該叫三十七泉穀……”宣玉伸指在嘴邊比了一下,兩人聽著前方不遠處紅含和思召的腳步簌簌而動,便挨著一道石壁輕輕繞了過去。

突然,陳介拍了拍宣玉的肩,朝石壁上比劃了一下。宣玉抬頭,不禁一愣,隻見石壁上竟然布滿了彩繪篆文。借著玉璧的返照細細看去,這麵石壁上繪著各種草藥蟲豸,幅幅細致詳細。有一副旁邊有字注明著“扶羌狼草毒”,下麵密密麻麻排著小字,還有一副注著“雌雄蝮螫蝕骨煙”,琳琅滿目。

宣玉看著裏麵的內容,幾乎移不開目光。這裏分明記載的是各種毒蠱醫藥,內容卻是他從未見過的精湛。

目光向這麵石壁盡首看去,隻見上麵刻著幾個大字“三經之二,藥毒經”。宣玉眼中驚疑不定,莫非這裏所記,就是雁回宮宮主代代相傳的雁回宮秘籍“三經五技”?想著,宣玉和陳介輕著步子,繞到了另一麵石壁之前。果然在上麵,看見了“五技之三,掌法技”幾個字。

正看著,前方腳步聲傳來。思召的聲音道:“少主哪裏去?”紅含道:“你看你的,我自有我感興趣的東西。”陳介和宣玉聞聲,便借著石壁的遮掩退到了暗處。便見地上紅含的影子走過。過來一會,思召慢慢跟了過去。隻聽思召笑道:“原來是藥毒經。都說一品朱衣是當年的藥仙,不知少主又學了她的幾分呢?”紅含的聲音冷中帶怒,道:“思召,你說夠了沒有?”

而此時,陳介和宣玉正輕聲地往岩洞前方轉去。陳介看著玉璧之側的溫泉,對宣玉笑了一下,看來,這裏果然該叫三十七泉才是。

隻見洞前,泉水合抱成環,繞著中間連著岩壁的一個碧台。卵石成階延展過去,台上有床塌書案一應俱全。厚重的石質書架上似乎也放著許多的冊簡拓本,不知那些裏麵又都寫了什麼。

陳介看了宣玉一眼,可要再前去看看?宣玉微微一哂,搖了搖頭……秘寶又如何?三經五技又如何?這裏如此多的絕技,一個人就算花上一輩子也學不完一半。換做以前,宣玉可能會較了勁也要多學一些。現在卻覺得,就算真的學了一輩子絕技又如何?

還不如草原上拉弓射箭,山洞前並肩看雪的日子來得舒坦。

陳介點點頭,隻聽那邊,紅含正對思召道:“思召你太放肆了!你以為我沒了你就不能行了嗎?替了你別人照樣能幫我成事!”思召陰嘖嘖地笑了一下,道:“少主,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您還是別這樣說比較好。”紅含頓了頓,微微退了半步。過了半餉,“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