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他沒管,繼續抽,繼續流。

一根煙完了,他就再撿一根,顫著指尖麻木凶狠的吸著,有眼淚劃過鼻尖打在煙頭上,會發出‘呲!’一聲,他就吸得更凶,不讓它滅。

好像除了這樣,他不知道該做什麼。

有史以來第一次,大腦是空白的。

但是他站不起來,莊祁必須頂著,所以他一整晚都沒有合眼,連帶著一幫手下也一刻沒閑的在查。

大概是五點的時間,莊祁開車到了彙林別墅,門口等了會兒,還是過去按了門鈴。

門打開的時候,濃烈的煙味幾乎能讓人聞暈,他伸手開了燈,被眼前的畫麵震驚了片刻。

除了地上滿布的煙頭和粗硬的頭發之外,就是那張平時非常英俊的臉,除了狼狽看不到別的。

沐鈞年看著他的眼神也是無力而灰死,“什麼事?”

莊祁擔憂的皺眉,“你沒事吧?”

“什麼事。”沐鈞年還是那三個字。

莊祁這才道:“許冠脫離危險了,但一年半載醒不了。”

或者說就算醒了,情況也很不樂觀,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莊祁實在想不明白什麼人能這麼狂妄,那根本就是衝人命來的。

沐鈞年略微閉了眼,好像不怎麼意外,又抬手狠狠按著太陽穴,大概是力道不夠,轉為拳背敲擊。

莊祁擔心他把自己敲暈的時候,他終於停下來了,忽然問:“薛北的消息查到了嗎?”

莊祁又愣了,“薛北?”

然後搖頭,“還沒有。”

當初讓言三不用跟,就交給了莊祁,畢竟都是從軍,至少比較了解,可結果並沒有多麼樂觀。

而莊祁也不以為薛北會做出這種事,至少他絕對不會傷害嫂子的吧?

“她的手機呢。”沐鈞年又問。

大概是一晚上抽煙,嗓音尤其低啞,啞得讓人聽了都壓抑得難受。

“沒找到。”莊祁擰眉,“周圍都找了,很可能燒焦了。”

清晨時分,言三也到了彙林別墅。

莊祁看了看一直沉默思索的男人,“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聽言三的意思,他們昨天下午就沒吃東西,這都多久了。

但沐鈞年一點也沒覺得餓,甚至想到‘吃’,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她做的菜,她燒的湯。

埋首在雙臂之間,然後是長久的沉寂。

半晌,他終於虛冷的一句:“盯著杜崢平。”

雖然他很痛苦,很難受,也要逼著自己腦子清醒。

莊祁都有些跟不上,現在的入口要麼是許冠,要麼是酒店監控,怎麼忽然扯到杜崢平了?

言三比較了解主子,補充了一句:“現在杜崢平希望最大,沐煌又是榮京不可小覷的存在,誰都想要,但二少也有自己要扶持的人。”

莊祁擰著眉,“杜崢平有那個膽動許冠、動嫂子?”

“他沒有,不代表他底下沒有亡命之徒。”或者隱藏很深,或者初出茅廬不怕被挖的黑手。

莊祁神色頓了頓,“你是說……第一島那邊?”

杜崢平身後多了一股力量,來曆不明,很大可能指向這些年劃分不明確的第一島,這件事目前都還沒確定。

…。

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尉雙妍的車禍時,另一邊也炸了鍋。

天剛亮,關於唐尹芝和沐鈞年一直苟且不斷,昨夜被曝出的床照事件瞬間擠滿大街小巷。

有人氣得說幹脆成全狗男女好了,輿論足夠讓他們接下來的下半輩子都不得安寧。

聽到新聞的一瞬,沐鈞年驟然縮了眼角,眸光都是森冷的。

“負責他的人呢?”他冷森森的開口,“他為什麼會和唐尹芝聯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