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3)

己需要冷靜,他必須養好了精神,養足了力氣,才能回到梅園。如果金衣男子是所有真相的關鍵。那麼,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見他一麵。

夜晚的梅園與白日裏不同,處處透著股陰森蕭索的味道,那一棵棵光禿禿的梅樹在無月的夜晚,淒淒的立著,風吹過時,杆晃枝搖,影影綽綽,如暗夜裏猙獰的鬼影。月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挪到白天自己待過的那顆斷樹旁,屍體雖然已經被清理掉了,但暗褐色血跡依然一塊塊牢牢的粘著在樹杆上、地上,鼻息間充斥著腐敗濃重的血腥味。月皎皺皺眉,小心的忍住了嘔吐的欲望。

當時,就是在這個方向看到他的。

他還會在嗎?或者說順著這個方向走去,他真的能夠找到他嗎?

他不知道,非要說的話,他堅持走到這裏,憑借的僅僅隻是一種虛無縹緲的直覺,他始終覺得他在那裏,在看著他。如果再說的自戀一點,他甚至覺得,他是來守護他的,就好像那些漫畫裏藏在暗處的影者,無聲而冷漠,有著強大的實力和使命感……恩,那是不是代表著,隻要他遇到危險地話,他就會出現了呢?

這樣想著,腳下突然一滑,石徑小路上有不少積雪融化後由結起的薄冰,幸好月皎的反射神經不算很糟糕,在身子向後倒去的同時,他反肘一撐,就地打了個滾,沒讓自己跌得太狼狽,隻是掌心好痛,咬了咬牙,他試著起身,還沒站穩,又是一滑,這回可沒那麼幸運了,手臂在揮舞的時候被延伸出來的尖利樹枝劃拉出了個大口子,月皎痛叫一聲,身子更是停不住的向前撲去,直到——

“嗑!”那是牙齒撞到石板的聲音。

……

月皎腦中空白了兩秒,然後“呸呸呸!!”用力吐掉嘴裏混著爛泥的雪,媽的,太狼狽了……

趴在地上,月皎動也不動的,很久以後,在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和地麵連為一體的時候,他終於掙了掙,從地上掙紮著坐了起來。

沒有英雄救美,也沒有人出現,什麼都沒有發生,影者?守護者?

嗬……會有這種想法的自己,還真是愚蠢啊。

夜很黑,隆冬的風打在身上,一陣比一陣的涼,月皎抱緊了自己,他現在渾身上下都很痛,手臂上流出的血已經凝結了,但還是痛。

咧著唇角無力的笑了笑,他其實是很怕痛的,因為不安和疼痛容易讓人變得脆弱。記憶裏前世的自己也總是習慣這樣抱著傷痕累累的自己坐在19層高的窗台上,想象著如果飛下去會不會像蝴蝶一樣張開翅膀,帶著解脫的美麗。但一次又一次,她還是活了下來,活得比別人都混都懶散,隻有偶爾出任務的時候,她才會露出貓一般鋒利的眼神。

其實八歲以前,她一直都隻是個普通乖巧的小女孩,除了因為父母常年外出養出了些內向孤僻的性格外。

然後八歲的時候,她在自己被父母拱手賣出的時候終於知道,原來爸爸媽媽最喜歡賭博了,而且不小心將家裏的所有東西都輸給了別人,包括她。她被人像牲口般稱斤論兩的賣了好幾次,幸好她長的還不夠精致,否則她不會遇上組織,而是會在酒吧裏當那些輾轉在男人身下的流鶯。

八歲以後,記憶裏隻剩下訓練,沒完沒了的,殘酷的訓練。她一直是聽話而刻苦的,因為不聽話的小孩到最後都會消失不見,像沐紫……

月皎依舊清晰的記得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少年沐紫安靜地坐在窗台上——她的窗台上,高樓的夜風帶著撕裂的聲響貫穿而入,漂亮的眼睛漂亮的鼻子漂亮的嘴唇和飛揚的發,沐浴在細碎的月光下,天使般地容顏融著淡淡地溫柔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