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著,一邊除下外套和鞋子, 到了床上。
許是覺得自己現在滿口血腥味兒, 雲溯望聽到了聲響卻沒有立刻轉過頭來, 這反倒給了安歸瀾主動的機會。
少年伸長了雙臂,自背後輕輕攬住了雲溯望。
在原來的世界中他並沒有和人親密接觸的經驗, 來到異世之後,也隻跟雲師兄一人貼得這麼近過。
因此安歸瀾此刻的動作其實更像是抱貓。
隻不過他懷中的大貓貓體型實在太過巨大, 一頭墨色長發擋住了他的視線,寬肩窄腰和他的身體無限契合,就連體溫也因為高燒化成滾滾熱浪,傳導到他的身上。
“師兄, 你發燒了,是傷口感染了麼?”
雲溯望本就是病中,渾身虛軟無力,猶如陷在棉花裏,哪裏還受得起安師弟這般撩撥。
他不敢動也不敢回頭,隻是用沒有被咬破的左手默默捂住了半張臉,幾乎語無倫次:
“不是傷口的問題,隻是魔皇之血……我身體中的魔皇之血已經快要失控了。
安師弟,你貼得太近了,我怕我會克製不住……我不想喝你的血……”
說到最後一句,雲溯望聲音裏竟帶了點哭腔,他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安歸瀾聽了這話,算是全明白了,原來雲師兄一整天避而不見是為了不喝他的血。
雲師兄雖然是妖魔混血,但是自小是被師門按照靈洲修真之人的標準培養長大的,喝人血這種事情無論是道德上還是情感上都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仿佛一旦破戒,就是墮為邪魔萬劫不複。
可是在安歸瀾看來雲溯望魔皇血脈暴動想要喝血,就和生病的時候想要喝藥一樣正常。
師兄生病了,他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對方一直受這種不必要的煎熬。
安歸瀾笑了笑,語氣竟變得輕快了許多。故意湊到雲溯望耳根,輕聲道:“師兄想喝我的血,那就喝好了。”
說罷他竟真的聚靈成刃,在手臂上割了一道傷口,送到雲溯望嘴邊:“我如今好歹是有些靈力的元嬰修為,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師兄傷到的。”
雲溯望猝不及防,被師弟舉動嚇得呼吸一滯。他苦笑:“哪有你想的那般簡單,我要是喝了,就真的與妖魔無異了。”
說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更加黯淡:
“雖然我也稱不上是人,但至少不會像魔皇那樣暴戾嗜殺。一旦喝了安師弟的血,豈不是徹底本性暴露。
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就都停不下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清明卻又決絕。不傷害安師弟,是他最後的底線。
“雲師兄是怕一不小心把我吸成人幹?”安歸瀾的神情認真專注,但為了減輕雲溯望的心理壓力,語氣仍是如往常一般。
“放心好了,若是真的受不住了,我便將師兄打暈。”
“可是……”
雲溯望還想說什麼,卻不料安歸瀾果斷得很,直接用手臂堵住了他未說出口的種種顧慮。
汩汩鮮血湧入口中,消弭了錯亂的魔皇之血帶來的不適。
安歸瀾將雲師兄緊緊攬在懷裏,恍惚間竟仿佛時光回到了那個飄雪的冬日,他抱著當時心情低落的大貓貓,一起坐在小木屋前看雪景。
借安十七的身體重生的時間越長,魂魄與身體的融合程度就越高,如今安歸瀾的聲線已經接近與雲溯望初見之時,說出的話也很像是在勸慰很久以前剛剛變貓的雲師兄:
“雲師兄就是雲師兄,是人也好,是貓也好,是妖魔也好,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所以雲師兄不需要被別人的看法和言論束縛,靈洲和魔域的法則也都不值得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