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順其自然不違本心,無論雲師兄做什麼我都會一直站在你這一邊。”
雲溯望的心結便是他那非妖非魔怪物一般的身世,不止靈洲的人族視他為異類,就連同父異母的魔皇也會用那些不堪入耳的詞語對他進行侮辱。
可是他最在意的從來就隻有安師弟的看法,如今安師弟說不在乎,他那些慘痛的經曆便真的不再重要了。
雲溯望閉上眼睛,那些積蓄許久不曾落下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安歸瀾覺得自己的手臂上除了有點痛,還被滴上了些許溫熱的水珠,心中正疑惑。
卻不料雲溯望竟主動轉過身,用那雙浸滿淚水的漂亮異瞳看著他。
緊接著,就是來自大貓貓細細碎碎的吻,自額頭一路向下延伸。
安歸瀾原本平穩的呼吸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徹底打亂了,他不自覺地攬住了雲師兄,正想要回應,手上動作卻戛然而止。
“雲師兄……”安歸瀾的臉被墨色的長發遮了一半,清潤透亮的灰色眼睛也帶著些霧氣,“我摸到毛茸茸的耳朵了。”
這句話直接把雲溯望從一片意亂情迷中拽回了現實,他剛才太過激動,好不容易通過飲下安師弟的血暫時平複了魔皇之血的暴動,卻不料又爆發了妖力。
照理說他現在披頭散發,貓耳朵不會那麼快就被察覺,可是竟然好巧不巧被安師弟摸到了……摸到了……
一瞬間,雲溯望一張俊臉竟比剛才發燒的時候還要紅上幾分。
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俱是變成人形時應該隱藏的部分,更是他身上的敏[gǎn]點。
就算被安師弟輕輕撫摸,也會讓他產生強烈的反應。這種時候他被刺激的隻想往後退,哪裏還記得剛才和師弟的溫存。
安歸瀾戀戀不舍地摸了那對毛茸茸的耳朵兩下,終究還是舍不得折騰生病的雲師兄,有些遺憾地將手移開。
他換了一個與雲師兄相擁的姿勢,將手規規矩矩地放在了觸碰不到耳朵和尾巴的位置,聲音溫柔:“雲師兄,你的燒退了嗎?”
雲溯望點點頭,絲毫沒注意到那對毛茸茸的雪白耳朵從烏發裏鑽了出來,也在隨著他的動作輕顫。
少年薄唇噙著一抹笑意,清透的眼睛裏倒映著月光:“那就睡吧。明日還要去獵妖獸,若起得晚了又要叫鎮上的魔族撿便宜了……”
雲溯望見安師弟是真的困了,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便將一腔的柔情都埋在了心裏。
等到明天再同安師弟商量仲遙華的事情,應該也不算晚吧。
……
與安歸瀾不同的是,雲溯望血脈覺醒之後作息也變得不甚規律。今夜解開了心結,他反倒沒了睡意。
他安安靜靜地側臥在床上,借著窗外的皎潔月色,用目光一遍遍描繪安師弟的輪廓。
少年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幾乎就是前世他禦獸場所見的青年的縮小版。
雲溯望隻覺得若是像這樣的平靜日子能持續下去,就算一輩子都和安師弟生活在偏遠的浮流鎮也心甘情願。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長遠,直到窗外的月光變成了詭異的紅色,院子外邊傳來火焰吞噬木頭的“劈啪”聲響。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滾滾濃煙已經鑽進了屋子,嗆人的焦糊味兒開始在空氣中彌漫。
是什麼地方著火了麼?
雲溯望變了臉色,草草披上外衣想要推門出去查看情況。卻發現大火已經把整棟屋子圍住,隔著簡陋的木門和窗紙,屋中映出殘陽般的血色。
若不是安師弟為防萬一在門外預先設置了一道防禦結界,屋內恐怕早就化為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