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為了確定雲溯望的行蹤。

這次附身的小黑貓怕是已經不能再附身第二次了,等他找個地方將貓放了,下次再尋個機會出來。

隻是他得先弄清楚,雲師兄這段時日要往哪裏去。

聽他這般問,雲溯望似是也在認真思考,良久沒有答話。

他本不想告訴對方自己心中的想法,但看著那雙映著遠處火光燦若星辰的眼睛,他竟什麼借口也編不出來了:

“我不想回北陵……”

頂著安歸瀾的關切目光,將這有幾分任性的話說出口,雲溯望隻覺得瞬間輕鬆了許多。

“事成之後毀了鎮墓之地也好,事敗之後陪你一起困在裏麵也好,我不想再留在北陵毫無希望地等下去了。”

雲溯望這般模樣,安歸瀾隻覺得心疼。

他無端地想起北陵宮夜宴,孤身一人站在大殿中央與魔皇針鋒相對的雲師兄,想起夜宴散場之後,獨自一人在街巷徘徊卻無家可回的雲師兄。

一時竟不知如何拒絕。

理智上他知道雲師兄暫時留在北陵等他才更安全,可情感上他不忍心再看到對方如此難受。

正在此時,卻有一道聲音從凝霜宮的大門方向傳來:

“毀了鎮墓之地?私自離開北陵?舒望君,在你大言不慚說出如此悖逆的話之前,可曾問過魔皇陛下的意思?”

燕雲君出現得突然,且來者不善。

雲溯望幾乎是一瞬間就意識到她為何而來,想來這女人已經發現他給的布防圖有問題,是特來興師問罪的。

他的手下意識地摸到了玄溯的劍柄,可是除去化妖劫之後的無力感讓他沒法自如地揮劍和使用術法。

他不想成為安師弟的拖累就隻能盡量拖延時間,盡快積蓄起可以與燕雲君放手一搏的體力。

雲溯望膚色蒼白,唇色卻殷紅,魔族形態之時容顏極盛,反倒可以暫時騙過許多不清楚他身體狀況的人。

他不著痕跡地離開安歸瀾的攙扶,冷聲反問道:

“北境平叛已到緊要關頭,燕雲君此刻不進凝霜宮中主持戰局,卻偏來尋我的麻煩。難道這就是魔皇的意思了?”

仲燕雲被他這倒打一耙的說辭氣得不輕,當下便壓不住火氣:

“你還有臉說?你故意將假的凝霜宮布防圖傳出來,引得平叛大軍傷亡慘重,回到北陵第一個便是拿你問罪。”

雲溯望見她直白便也懶得繞圈子:“我何時說過要回北陵。”

仲燕雲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忍不住譏諷道:

“你莫不是真想和你那師弟遠走高飛。勸你還是別做夢了,在魔域從沒聽說過有誰能越過魔皇陛下,直接將鎮墓之地中的人放出來。

隻有曆代魔皇才能令鎮墓之地開啟,你與北境叛軍串通一氣做下這等事,就算回去跪下來求魔皇陛下,也別想將人放出來。”

這話極盡挑釁和羞辱,縱使是雲溯望為了恢複體力不得不拖延時間,也不可能隱忍不發。

他身上多了幾分淩厲煞氣,一雙與魔皇有幾分相似的鳳眼直直看向燕雲君:“若隻有魔皇才能打開鎮墓之地,我又何必去求他。

殺了夜朔雲,自己登位豈不是省去許多麻煩。”

雲溯望說著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的時候絲毫沒有自覺,仿佛他口中說的不是弑兄奪位的謀反勾當,而是今晚要到哪家酒樓吃宵夜。

燕雲君被他的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連腦子都沒過,便用術法向雲溯望攻來。

她這一擊含著怒氣,自然不是輕輕鬆鬆就能化解的。可是她漏算了此刻雲溯望身邊還有一個安歸瀾。

那身姿高挑的青年見對方先動手欺負雲溯望,反應速度極快,抬手便用靈力抵消掉了燕雲君的全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