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照,並把情況向萊姆作了彙報(他對此隻是一笑了之)——之後,薩克斯又檢查了對麵昏暗的大廳。她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的證據。

突然,一個女人驚恐的哭喊聲刺破了寒冷的夜空:“噢,上帝啊,不!”

一位身材墩實的褐發白人女子,大約三十八九歲,沖到了黃色警戒線前麵。一名巡警上前攔住了她。她用雙手捂著臉,不停地啜泣著。塞利托走上前去。薩克斯也跟了過去。“女士,你認識這個人嗎?”這個大塊頭的偵探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啊,上帝啊……”

“你認識他嗎?”偵探又問了一遍。

那位女士哭得傷心欲絕,扭過頭去,不願再看地上的慘狀。“他是我的弟弟……不,難道他——哦,上帝,不,他決不會……”她一下子跪倒在結冰的地麵上。

薩克斯想起來了,這應該就是昨晚報警聲稱自己弟弟失蹤的女士。

麵對嫌疑犯,隆恩?塞利托的性格就像一隻比特犬那麼兇狠。可是在受害者和他們的親屬麵前,他又表現出驚人的溫情。此刻他的口氣很溫和,同時因為布魯克林人特有的拖腔而顯得嗓音很渾厚。他說:“我非常遺憾。他已經死了,真的死了。”他扶著那位女士站了起來,然後讓她倚著小巷的牆站著。

“兇手是誰?為什麼?”她看著自己弟弟慘死的現場,尖聲問,“什麼人會下此毒手?到底是誰?”

“我們還不清楚,女士,”薩克斯說,“我很難過。但我們會找到兇手的。我向你保證。”

那女士大口喘熄著,同時轉過臉來:“別讓我女兒看見這一切,拜託了。”

薩克斯看到她身後還停了一輛車,兩隻前輪壓在路沿上。當時車還沒停穩,她就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汽車前排還坐了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女孩皺著眉頭,盯著薩克斯看,頭高高地昂著。塞利托走過去,站在屍體前麵,不讓女孩看見她舅舅的慘狀。

死者的姐姐叫芭芭拉?埃克哈特,剛才她下車時連外套都忘了拿,所以這會兒她冷得蜷縮了起來。薩克斯領著她穿過剛剛打開的那扇門,走進她才檢查過的辦公樓服務大廳。這位女士已經變得歇斯底裏了,所以她提出要用一下洗手間。等她從裏麵出來時,哭得已經不那麼厲害了,但她依然驚魂未定,臉色蒼白。她用毛巾擦了一下臉,開始解釋自己的情況:她住在紐約的上東區,而她弟弟泰迪(注:泰迪是希歐多爾的昵稱。)則住在案發現場附近。他們昨晚本來約好在市中心見麵一起吃晚飯,但他一直沒來。於是她打電話報了警,不過當時的車禍和犯罪記錄中沒有和他特徵相符的人。她不停地給他打電話,一直打到午夜以後才放棄。今天早晨,她從員警那裏得知有人發現了他的屍體,於是她和女兒就開車趕了過來。

芭芭拉也不知道兇手的動機。她弟弟是個單身漢,自己創業,是一位從事廣告文案設計的自由職業者。他人緣很好,沒什麼仇敵。他也沒有身陷三角戀情——沒有惹惱別人的丈夫——而且從不吸毒,也沒用過任何違禁藥品。他是兩年前才搬到紐約來住的。

死者沒有任何明顯的犯罪組織關聯,讓薩克斯感到很困惑;這就使得心理因素成為了最大的嫌疑對象,對公眾來說,這種動機比團夥犯罪更危險。

薩克斯向芭芭拉解釋了屍體的處理過程。在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之內,驗屍官會把屍體轉交給死者最近的親屬。芭芭拉臉色陰沉地問:“他為什麼要下此毒手?他是怎麼想的呢?”

對於這些問題,薩克斯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芭芭拉走回車旁,塞利托一路攙扶著她。薩克斯望著他們的背影,目光卻無法離開芭芭拉的女兒。小姑娘也回望著這位女員警,那目光令人無法承受。她現在一定明白了這個受害者其實就是她舅舅,而且已經命喪黃泉了。但是,薩克斯從她的臉上還是能發現一絲殘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