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2 / 3)

可是這點希望眼看著就要破滅了。

她媽媽上了車,抱住了她。

最優秀的員警能感覺到某種義憤、某種震驚……

這種品質使得眼前的這一時刻更讓她感到痛苦。

***

饑餓襲來。

文森特?雷諾茲躲在他們的臨時住所裏,躺在散發著黴味的床上。這地方以前竟然是座教堂,所以他覺得自己的靈魂也很空虛,這種感覺無聲無息地呼應著他那梨形大肚腩所發出的抗議。

這是一座古舊的天主教堂,位於曼哈頓哈得孫河邊的一個廢棄區域。他們把這裏當作兇殺行動的基地。傑拉德?鄧肯是外地人,而文森特則在新澤西有自己的公寓。文森特曾提出以他的公寓作為藏身之處,但是鄧肯不同意,說根本不能這樣做。他們不能和自己真實的住址發生任何聯繫。

他的語氣像是在說教。但是說得挺在理。這情形就像是父親在教訓兒子。

“我們住在教堂裏麵?”文森特曾經問過,“為什麼呢?”

“因為這房子已經在售十四個半月了。它並不是一處搶手的房產。一年到頭也沒人會來看房子。”他匆匆瞥了一眼文森特,說:“別擔心。這地方已經不再是聖地了。”

“是嗎?”文森特問。他覺得自己作惡多端,所以就算地獄有門,他也找不到直通地獄的路了。如今他闖入教堂,而無論這裏是否是聖地,這也隻能算是他一生中犯過的最輕的罪過了。

當然,房地產仲介公司把教堂的門鎖上了,不過鐘錶匠的手藝實際上就是鎖匠的手藝(鄧肯曾解釋過,最早的鐘錶匠本來學的就是鎖匠手藝),所以他輕而易舉地就打開了後門的鎖,然後又裝上了他自己配的掛鎖。這樣一來,他們就能來去自由,而大街上或人行道上的行人都看不到他們。他把前門的鎖也換了,還在上麵塗了蠟,所以當他們在外活動時,如果有人想進教堂,就會在鎖上留下痕跡。

這座建築裏光線很暗,陰風颼颼,有股廉價的清潔劑氣味。

鄧肯的房間在二樓,屬於教堂的神職人員生活區,以前曾是牧師的臥室。文森特的房間在大廳另一端,以前曾被用作辦公室。此刻他就躺在這裏,裏麵有一張簡易床、一張桌子、加熱爐、微波爐,還有個冰箱(當然,“餓死鬼”文森特還有個廚房,雖然小了點)。教堂裏還有電,因為經紀人過來的時候可能會用電燈。暖氣也開著,這樣水管就不會凍裂。

第一次看到這教堂時,他想到鄧肯對時間的癡迷,於是說:“可惜這裏沒有鐘樓。比如說大本鐘。”

“實際上那是上麵鐘鈴的名字,而不是裏麵機械鐘的名字。”

“鐘鈴在倫敦塔上嗎?”

“在鐘樓裏,”年長一些的鄧肯再次糾正了文森特的說法。“就在國會大廈樓上。那座鐘是根據本傑明爵士大廳而得名的。在19世紀50年代末,它是英格蘭最大的鐘。在早期的時鐘裝置裏,隻有靠敲鐘才能報時。那時候沒有鐘麵,也沒有時針。”

“噢。”

“‘時鐘’這個詞起源自拉丁文‘cloca’,意思是鐘鈴。”

這傢夥真是“百事通”。

文森特對此感到很開心。傑拉德?鄧肯性格中有很多方麵都讓他很喜歡。他一直在想,他們這兩個反社會的叛逆者是否有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他有時會和其他律師助手和文員同事出去喝酒。但即使是“聰明人”文森特這時也不願意多說話,因為他害怕在調侃女招待或鄰座女賓的時候洩漏出不該說的話。饑餓會讓你行事魯莽(想想莎莉?安妮的那件事就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