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塊錢(1 / 2)

在嚴苛的審查過後,車子慢慢駛入“北府”別墅區,這片地段一流的別墅區是幾年前才建起來的,能買到此地的主人清一色的非富即貴。

北府雖然沒有上一輩所住的老宅的那種悠久曆史的沉澱感,但論氣派、論豪華、論富麗,在整個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偏偏又充滿了藝術氣息,家家戶戶拚得不僅是金錢,更是創意——沒幾處頂級設計師打造的獨一無二的東西,都不好意思在北府立足。

裴海音前腳剛從車上下來,那些冷峻的男人後腳就將車子開走了。

雷厲風行——典型的他的作風,連多一秒鍾都不停留。

裴海音抬頭看了看,月光揮灑下來,將一磚一瓦都是金錢的別墅烘托得又神秘又神聖又夢幻,差點迷了她的眼睛。

裴海音愣愣地看了幾分鍾,才回過神來,不疾不徐地朝著花園裏走去——路過玉蘭樹的時候,一朵不堪寂寞的白玉蘭花斜支出來,蹭到了裴海音的臉頰。

她被這朵白玉蘭花逗笑了,在花園中邊走邊摸出一串鑰匙——這個家很奇怪,不像是一般電視中演的有錢人家都有很多傭人保姆,這個地方一直冷冷清清,也許是出於主人的怪癖,隻有一位傭人會定時來做三餐順便打掃,如果沒人在家的話,就連做飯的功夫都省了,閑置幾個月沒人進門也是常態。

隨著入戶門前感應燈的亮起,裴海音將那一串鑰匙上的其中一把對準了入戶門的鑰匙孔——

她推開了門。

在玄關處輕車熟路地換好了居家鞋,剛準備回身關門,她就愣住了。

因為她聞到了三個月來在這個家裏從來沒出現過的味道——

煙味。

突兀的煙味。

裴海音瞬間緊張了起來,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猛烈的心跳聲!

能進入“北府”,又能進入這個家門,如入無人之境的抽起煙來,除了這間房子的主人,還能有第二個人嗎?

他現在不是應該在賽鴿的拍賣會上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裴海音感覺自己像被按了暫停鍵,手指搭在門手上,一動不動。

大腦告訴她,她應該現在轉身逃走!

但身體的反應又確切的通知她:她已經無路可逃了!

“為什麼不關門?”

男人性感如酒釀般的嗓音在低空飛行。

裴海音無聲地換了幾口氣,慢慢地、慢慢地……關上了入戶門——感應燈的光線頓時被隔絕在外。

她轉過身往客廳裏望去,一片黑。

隻有沙發上坐著的一個朦朧的身影,和他手上忽明忽滅的煙。

裴海音抿了下唇,聲音都有一些緊繃了:“為什麼不開燈?”

安靜。

令人窒息的安靜。

低沉撩人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為什麼不進來?”

“…………”

兩個人對了三句話,三句一模一樣句式的“為什麼不xx?”。

這另本來情緒就高度緊張的裴海音更加暈眩——她已經受不了這種壓迫感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客廳,摸起茶幾桌上的遙控器,按開了燈——

處於黑暗中的眼睛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閉了一下。

過了兩秒鍾,裴海音睜開了雙眼。

她看清楚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還穿著今晚在神農莊園的那套衣服,不同於那時的氣勢炸裂,現在的他看起來姿態閑適,他慢慢地將手中的香煙按滅在了煙灰缸之中——那是堪稱藝術品的手,細長而蒼白,像個會說話的雕塑。

然後他看向她,眉峰輕輕一挑,好似漫不經心地問:“晚上去哪了?”

“…………”

為什麼要明知故問呢?

裴海音稍微耍了個聰明,巧妙地回答:“後來和幾個女同學去吃了晚飯。”

“恩。”對方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留在了裴海音的臉上——以目光為刀鋒將裴海音臉上的濃妝都劃了一遍——“我不想知道後來,我是在問你之前。”

“李二少、李總、李公子、李先生……”裴海音頓了頓,這些稱呼哪個都是他,但她卻不知道到底用哪個好,於是她回歸了最原始的:“李棠舟先生,我……”

裴海音剛說出口一個“我”字,就被李棠舟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我出國之前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去參加那些場合?”

裴海音在對方的注視下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她沒有說話——關於這一點,她甚至連狡辯的可能都沒有,因為對方確確實實地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