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舟不停地劃動著股票k線圖,連頭都沒抬“恩?”
裴海音有種逼上梁山的感覺……她怎麼一衝動就直接問了啊!隻好硬著頭皮:“就……就網上傳的昨天晚上那張圖。”
“恩……”李棠舟的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點擊,很是漫不經心地隨口,“你啊。”
裴海音背脊靠向柔軟的靠背,坐姿十分端正。
李棠舟隨口的一個答案,卻讓裴海音有些坐立不安。
對方現在的注意力顯然全在股市上,隻有她一個在尷尬。
她突然不想再讓米拉和許蓉天雷滾滾了。
倒不是因為她們兩個會“追殺”她,主要是她覺得這個尷尬的遊戲已經沒辦法給她帶來樂趣了……
她現在需要做的是——離開餐廳,離開這個房子,離開李棠舟!
裴海音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李棠舟抬頭看她。
“我……我……”裴海音目視前方,板板正正地說,“李棠舟先生,我要去醫院了。”
李棠舟“恩”了一聲。
裴海音禮貌地衝李棠舟一點頭,正要離開——
“海音。”
他那性感低醇的嗓音叫她的名字卻輕輕飄飄的。
裴海音僵硬地站在原地,等待對方的吩咐。
李棠舟的視線從裴海音的五官慢慢地移到了她身上的淺紅色連衣裙——粗製濫造的裙子洗的略微發白了,時尚感和設計感全無,但曼妙的身材曲線和雪緞般的手臂卻一覽無遺——幾秒鍾之後他的目光又挪回了對方的臉蛋。
“很美。”
他輕聲說。
“…………”
裴海音好像逃命似的,轉頭就跑了。
清新的微風卷著片片落花飄飄蕩蕩——花園裏的玉蘭樹那馥鬱清雅的香氣飄進裴海音的感知裏,令她格外的心曠神怡。
要說嫁給李棠舟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陌生和恐慌,唯有玉蘭,使她不由自主的享受。
路過花園,拉開大門,已經有三輛豪車等待就緒。
見到裴海音的身影,站在中間那輛車前的冷峻男人畢恭畢敬地拉開了後車門。
裴海音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她實在搞不懂李棠舟究竟想做什麼,連他本人都沒有這麼誇張的架勢——她在外麵是見過他幾次的,別說沒人跟著,甚至連車都是一輛低調的奔馳。
她第一次見到李棠舟的時候,他開的就是那輛普通的奔馳——盡管從霸道的車牌號上來說一點都不普通……
但至少比對她好多了啊!
“夫人,請——”
裴海音瞥了那麵色冷峻的男人一眼,坐上了車。
***
京城第一醫院。
距離第一醫院還有兩條街的距離,裴海音就勒令司機停車了。
開玩笑,這三輛車往醫院門口一停,她再從車裏下去,當天她和她的全家人都會成為醫院裏的焦點人物……
裴海音在醫院門口的水果店裏買了兩斤蘋果和桃子。
裴海音一走進住院處,就看到迎麵走來一位身穿白大褂、微微謝頂的中年男人。
他胸前的名牌上大大方方地掛著“副院長潘建偉”六個字。
“裴小姐。”潘建偉大步流星地走近,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您過來啦。剛才掛號處給我打電話,我就趕忙過來了。”
裴海音看到潘建偉頓時笑了起來,“恭喜您晉升了啊,潘醫師。”
“感謝感謝。”潘建偉笑臉盈盈,獻媚著,“托裴小姐的福。”
“我哪有什麼福啊,是您醫術精湛的成果。”裴海音依舊笑著,舉起手裏拎著的兩袋水果,“潘醫師要吃點水果嗎?”
“不敢不敢。”潘建偉笑得更狗腿了,“我下午還有個手術呢,要去忙了,您去看您的父親吧。”
裴海音客套地點了點頭,但她一轉過身,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殆盡。
她見識過這些人最醜陋的嘴臉,現在無論他們對她如何諂媚,她隻覺得氣憤。
裴海音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加護病房。
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隻見一個兩鬢斑白的女人在搖動著多功能病床,想讓病床的男人靠著病床的幅度坐起來。
裴海音趕忙衝過去,將手中的水果往地上一放就去搭女人的手——兩個人齊心協力地幫助男人坐了起來,並讓他舒舒服服地枕著兩個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