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省委辦公廳要來二十來個人,市委辦公室也要陪著來,總共有五十多人。縣委辦剛才打來電話,四大家班子植樹就和省委辦公廳放在一起。”
董義賢看了名單,歎息一聲,道:“又得準備一百多人。省裡來人都是形式,我們提前要挖好樹坑,放好樹苗,準備鐵鍁、水源、水桶。他們最多幹一個小時,拍拍照,錄錄相,就算完事。他們走了,我還得安排人重新載過,每年這樣,勞民傷財。”
王橋知道董義賢說的是實話,還是批評道:“你少發點牢騷,把事情準備好。省委辦公廳能把點放在城關鎮,這是縣委縣政府爭取來的,費了多少勁,你明白嗎?搭上這層關係,縣裡辦事方便多了。”
董義賢暗道:“還不是當官的想走上層路線,和我們當兵的有什麼關係。”這句話在心裡想了想,看著王橋年輕英俊的麵容,沒有說出來。
王橋想起縣裡剛開的信訪工作會,道:“你要注意一件事,準備植樹工具時讓大家不要亂講,如果傳出來省裡領導來要植樹,來幾人上訪的在植樹現場搗亂,會被吉書記罵死。我被罵了,你們也逃不脫。”
董義賢詳細彙報了義務植樹方案,等到王橋點頭同意後,這才離開。
董義賢離開後,王橋突然意識到,這些二級班子都將副鎮長和黨委委員們邁開了,直接找自己。
從管理角度這是不對的,形成這個原因是宋鴻禮太強,顯得副職弱了,造成了越級彙報的情況,而且比較普遍。王橋想了想,決定在鎮政府這一塊形成一條規矩,凡是沒有和副鎮長商量、形成初步方案的事,一律不準拿到自己麵前。
想起規矩,他思路又回到了基層組織建設這一塊。暗自琢磨如何把自己的想法變成宋鴻禮的想法,宋鴻禮沒有完全同意這些想法,肯定推不動。
他還想起一個問題:晏琳這次會不會來?
(第三百四十七章)(未完待續。)
第三百四十八章焦心事
王橋對如何處理與晏琳之間的關係存在著相當大的困惑。
他趁著難得的無人到辦公室之機,在腦中理了理這一層關係。是向前走,向後走,還是保持不變,一時之間無法做出決斷。
向前走,則是恢復以前的戀愛關係。
向後走,則是恢復不相往來的隔絕關係。
保持不變,則是偶爾通個電話,見見麵,但是不再是戀人。
王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抬手看了看手錶,接近五點鐘,馬上要開班子會。他腦中立即湧進來辦不完的事情,將晏琳問題擠佔開去。
與信訪有關的辦公會在重要節假日是無法回避的,這是政治任務。如果沒有開會研究,沒有會議記錄,沒有具體措施,出了事情被上級倒查回來,則是吃不了兜著走。王橋初當鎮長,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鎮內經濟和社會事業各方麵都抓起來,抓出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成效。與信訪有關的人和事隻是全鎮工作的極少部分,但是卻牽涉了太多精力和金錢。
王橋這位最基層政府的一把手也經常換位思考。若真是放任全國釘子戶都流向都城,則雲集著全世界媒體、各界精英的都城將會上演一場場好戲,影響絕對不好。這是簡單的事實,無法否認。
為什麼釘子戶愛告狀,愛朝都城跑,原因很複雜,一是歷史原因,清官戲太深入人心(不是清宮戲),形成集體無意識,攔冤告狀成為解決重大冤屈的最可靠甚至是唯一手段。這就形成了山南社會的清官情結以及告狀情結;二是法律不健全和意識淡薄,人們相信行政力量強於相信法律力量;三是基層組織明顯削弱;四是宣傳輿論上有偏差。
五點鐘。準時開會。
會議就隻有一個議程,由黨委書記宋鴻禮傳達縣委會議精神。他開篇就講道:“縣委會議總結起來就是一個,都城兩會期間不能有來自我縣的幹擾。”說了這句話,他頓了頓,道:“城關鎮的目的也就是一個,都城兩會期間不能有來自我鎮的幹擾。縣委吉書記點了我的名,隻要城關鎮穩住了,半個昌東縣就穩住了,大家千萬不要馬虎。方法都是老套筒,對重點人員進行排查、監控。嚴防死守。”
“我具體講七層意思,第一是全麵排查,心中有數,不當糊塗官;第二是領導包案、責任到人、明確責任,從鎮班子成員到機關幹部再到村組幹部層層負責,層層分包,哪個環節出問題追究哪個環節的責任;三是解決問題才是根本出路,解決掉一個問題就少一顆地雷,要特別關注宅基地糾紛、鄰裡糾紛、排水糾紛和土地承包糾紛;四是耳朵要豎起來。凡是風吹草動,立刻要反應過來,不要等到人走了三四天,你們幾爺子還不曉得。除了耳朵要靈。嘴巴還得快,發現問題趕緊給報告,別捂在手裡出大事;五是要有預案;六是要嚴格責任追究。原則是屬地管理。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誰的孩兒哭了誰抱走;七是每個人切實負起責任。每天下午聽班子成員和包村幹部及包案人員的彙報。”
這幾條措施都是硬綁綁的,如果工作做虛了。必然要出問題。在座的班子成員意識到肩上責任,臉上表情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