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車我們幾個由大堤下到河床裏麵,踩著柔軟的沙子。幾個女生開始拿起相機不停的拍照,我和王誌也加入到她們的行列,整個黃河灘充斥著我們的笑聲。不經意間,我發現陳濤有些憂鬱的呆在一邊抽煙,就趁王誌他們照相的時候走到他旁邊。

“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我問陳濤。

“沒有什麼。”陳濤扔掉煙頭,盯著我的眼睛:“我發現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你。”

“什麼問題?你說。”我有點迷惑。

“為什麼王誌在,你就會很開心?”陳濤依然盯著我的眼睛,仿佛想看透我的內心。

“瞎說什麼?”我有點膽怯的解釋著:“我什麼時候都很開心啊。所謂年少不識愁……”

陳濤不等我說完搶著說:“我早發現了,王誌探親的時候,你好象丟掉魂一樣,現在他回來了,你才恢複到以往的狀態。以前他在的時候,你經常來總機室玩,他一走你才來幾回啊?”   “嗯,那是……”我一時語塞。

“我……我喜歡你。”陳濤抓住我的肩膀小聲說。

“什……什麼?”我隻覺的耳邊象炸聲雷一樣,嗡嗡的響。

“我說,我……喜……歡……你!”陳濤用肯定的語氣重複著。

“我也喜歡你們啊,二琨,喜民,王誌,我都喜歡啊,要不也不會找你們玩啊。”我盡量緩和自己的語氣,想把話題轉移。

“你知道我說得什麼意思。”陳濤抓我肩膀的手更加用力:“我說的是象你喜歡王誌那種喜歡。”

我的頭嗡的一下,低下頭不敢看陳濤的眼睛帶著顫音說:“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陳濤歎口氣象是自言自語又象對我說一樣:“何必壓抑欺騙自己的感情呢。”

“誒……你們兩個幹什麼呢?趕快來照相啊!快沒有膠卷了。”雪梅從遠處拿著相機跑過來,終於替我解了圍。

陳濤把手從我肩膀上放開,纜住我的腰笑著對雪梅說:“正好你過來,來給我們照一張。”

我配合著陳濤擠出笑容說:“茄……子……”

“來……蛋蛋,幫我和陳濤照一張。”雪梅把相機遞到我的手中,跑到陳濤的身邊。

“笑一笑,陳濤往右一點。對,說茄……子!”我指揮著他們拍下最後一張底片。

“這麼快兩卷膠卷都拍完了?”我驚異的看著雪梅。

“是啊,叫你多買幾卷的嘛。”雪梅意猶未盡的說:“看看,你也覺得快吧。”

“大姐,你怎麼隻會嘴把勢啊,你怎麼不買!”我沒好氣的衝著雪梅說。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怎麼老吵架。”王誌笑嗬嗬從遠處走過來,順手拿著手帕替我擦擦額頭的汗。

在王誌替我擦汗的時候,我瞥陳濤一眼,發現他直盯盯的望著我們,莫明的從心底冒出一絲寒意。

中午我們在大堤上一家野味餐廳就餐,小小的門麵居然生意火爆。幸好來得比較早,搶到一個雅間。野味餐廳當然少不了野味,什麼斑鳩,野兔,大鯰魚。刺蝟,大雁,野山貓之類的。我們要了兩隻斑鳩,一鍋鯰魚豆腐湯和一隻野兔及幾個素菜。可能陳濤的表白對我的撞擊太大,幾個女生吃的精精有味的菜,到我嘴裏就如同嚼蠟一般,想在飯桌上說些什麼,但是總是張不開口。隻有王誌不停的往我們餐碟裏不停的夾菜,陳濤也很少說話,隻是一杯一杯的猛灌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