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讓謝容惱怒,已經快到1000CC了,手上遭遇的阻力相當明顯,安零額上已冒出一層冷汗,但他冷笑一聲,手上施力,加快了液體流入的速度。

安零猛地像魚一樣彈了一下,接著又陷入沉寂。

已經滿臉都是汗,眼睛閉著,臉頰兩旁的肌肉都在細細顫唞,上唇毫無血色,下唇邊卻蜿蜒著一道豔豔血線,襯著蒼白細膩的ji膚,精致性感的五官,這樣死死忍耐的表情,是讓人窒息的誘huo。

這樣的表情,他沒有見小維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但他……期待過。

太期待。

“哥——”一個短促壓抑的高音後,安零猛地全身一陣痙luan,昏了過去。

這聲音來得太突然,謝容手一抖,注射器掉了下去。

小維……

自己在做什麼?

居然對小維做出這種殘酷的事,居然把小維生生逼昏了過去!

謝容幾乎是倉皇地俯過身去拍拍安零的臉頰:“小維?小——”

他停住了。

這隻是個替身。

謝容盯著安零,冷冷看了半晌,麵上帶著嘲諷的表情,站起身來。

自己並未縛住他的身體及四肢,但他始終沒有掙紮,甚至拚命忍耐,抑製住自己渴望擺脫痛苦的本能,直至昏了過去也沒有表示反抗的意味。

“你還真是賤啊。”

躺在地板上的人麵色慘白如紙,沒有絲毫生氣,謝容突然失去了玩弄的興趣,抬腳離去。

叫了兩個人進去收拾,謝容走到酒櫃前,取出酒和杯子。

酒的滋味那麼熟悉,像七年中每一個夜晚的孤寂。

七年了,小維已經死了七年了。

兩千多個日日夜夜。

自己已經在沒有他的世界裏,獨自活了那麼久了。

小維要是活著,現在會做什麼呢?

肯定會吵鬧著撲上來,搶過他手裏的酒杯,抿一口,皺皺眉,明明不喜歡,還要回過頭得意地看著他笑,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樣子吧。

他幾乎能想象出那樣活生生的屬於少年的生動活力和靈動眉眼。

心髒處猛地襲來一陣痙luo般的疼痛,他無法抵擋,隻能彎下腰,痛苦地蜷起身子。

求而不得。

那種瘋狂迷戀的yu望和永遠無法滿足的空虛,日日夜夜在他體內,像燒著一團黑色的火,煎熬著他身體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侵入五髒六腑,四肢百脈,讓他每一刻都如置修羅地獄。

病入膏肓,無藥可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偏偏連機會都沒有。

“為什麼……”謝容痛苦地呻yin,神情哀戚,“為什麼……”

他恨。

恨他甚至連他愛他都沒來得及告訴他。

總想著等小維再長大一點,總想著小維反正是自己的,總想著還有許多時間,誰知結局提前上演。

留他日日夜夜在空虛悔恨中度過。

“小維……”

一瓶酒已經空了。

晃動的視野中,一人慢慢走了過來,聲音有點困惑:“哥哥,你叫我嗎?”

再也無法忍耐,謝容猛一伸手,將那人拽入懷中。

是他記憶中的眉眼,是他記憶中的聲音,是他記憶中的溫度。

他渴望了太久。

急切的吻帶著無法壓抑的吞噬一切的氣息,完全無需技巧,隻是憑本能占領,宣泄,需索。

懷中那人有一絲驚慌,卻很快放鬆下來,順從地張開嘴,讓他加深這個吻,甚至有點調皮地卷起他的舌頭。

那是小維會有的反應。

於是他更加瘋狂地侵犯對方領土,連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他知道自己沒醉,他千杯不醉。

他知道他不是小維,小維已經死了。

可他想醉,他想把他當成謝維。

人人都有欺騙自己的權利,為什麼他不可以?

痛苦那麼難以忍受,為什麼不能暫時忘記?

等兩人的唇終於分開,謝容望著懷裏的人,他麵色緋紅,氣息不穩,卻用力抓住他胸`前衣襟,語氣是毫不懷疑的篤定:“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

謝容如同被電擊中般不能動了。

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不是?

快,快說,快把那句話說出去,快,再不說沒機會了——

“是,我愛你。”

這是他忘了告訴小維的。

這句他欠了七年的話,如今終於說出口。

心中一直喘不過氣來的悔恨似乎輕了些。

他將頭埋在那人並不寬厚的肩上,不住喃喃:“我愛你,小維,哥哥愛你。”

反反複複,顛三倒四,也隻是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