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會不愛我。

我明明就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你知道嗎,我才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第九章 魔法生效(上)

“你要幹什麼?”阿亞看著安零突然轉身離去,心底升起一絲不好預感,“你一個人回去行嗎?”

“不用擔心。”安零回過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仍是他熟悉的輕輕淺淺的樣子,聲音卻透出隱隱的瘋狂詭異,“我可是無所不能的安零啊。”

“你……”

阿亞還想說點什麼,安零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想起安零轉身時那雙燃燒著幽火的眼,阿亞隻能在心底無聲歎息。

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老板肯定會發瘋的。

裝作轉身取酒,不動聲色地望向吧台後看上去很普通的木質牆壁,阿亞知道那裏有一個攝像頭,視角恰好是安零愛坐的圓椅。

而此刻,那個陰鬱豔麗的人,就在攝像頭另一端看著。

安零循環往複地做著同一件事。

攔下一輛taxi,說出一句話,“去最近的酒店。”

然後踉蹌摸索著爬上酒店門前台階,跌跌撞撞地走進酒店大堂,焦急不安絕望地問前台,“有沒有見到過這樣一個人?他長的……”

最後被保安不耐地請出去。

然後再攔下一輛taxi,去下一個酒店。

他知道他很蠢,他知道他該停下,他知道他在做一件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

可他沒辦法,他停不下來,他已經著魔了,他心中燃著一團火,他快被燒成灰了。

他沒法放棄,他沒法認輸,這是安零和謝容的愛情。

這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謝容和什麼都不在乎的安零之間唯一的一次機會。

他要找到他,他要告訴他,他要向他證明。

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我。

是我。

不停摔倒不停摔倒,這可能是安零瞎了以來摔的最多的一次了,可他一次次爬起來,繼續這場無望的尋找。

“去最近的酒店。”又一次攔下一輛車,安零機械麻木地吐出同一句話。

司機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一臉慘白,頭上臉上磕的青青紫紫,嘴角也磨破了,滲出絲絲血跡,身上的白襯衣又髒又皺,最詭異的是,這個人的一雙眼睛,居然是紅的。

“最近的酒店離這裏不過百米,瘋子!”司機罵罵咧咧說了一句,揚長而去。

“瘋子?”安零哈哈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瘋狂淒厲,在這城市巨大的黑夜中,一個人肝腸寸斷,心碎神傷。

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狠狠一抹嘴上的血漬,繼續伸手攔車。

或許他真的太嚇人了,等了半天,仍然沒有車停下來。

想想不到百米,安零開始自己走。

他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是一個瞎子。

他一直以為就算瞎了,他也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一切。

現在他終於知道,不是,他不是無所不能的。

他甚至不知道他要去的地方究竟在哪。

盡管離他隻有百米。

夜色正濃,華燈璀璨,街上所有行人都看到了這樣一個瞎子。

他一路奔行,跌跌撞撞,磕磕絆絆,撞到的假如是物,就爬起來繞開,繼續向前,是人,就馬上焦急地抓住對方,“對不起,請問最近的酒店往哪走?”

他臉上的神色,就像失掉了整個世界。

倉皇,脆弱,和一種虛妄的強大。

他一定是瘋了。

所有人都這麼想。

終於被他走到了酒店門口。

在門前台階上絆了一下,安零重重摔了下去,頭磕破了,伸手一摸,有粘稠血腥的液體,滿不在乎地在身上擦了擦,他抬腳向裏麵走去。

“對不起,你不能進去。”保安客氣而不容拒絕地攔了下來,“衣衫不整者,不能入內。”

“請問你有沒有見到過這樣一個人,他……”安零急急抓住對方,忙不迭地比劃著,“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找到他,讓我進去吧,我真的……”

兩個保安不耐煩地對視一眼,一人一邊,把他架起來往外走。

安零麵容絕望,劇烈掙紮,用盡所有力氣淒厲大叫起來“謝容!謝容!謝容!”,狀若瘋狂,惹得酒店裏不少人側目,兩個保安被他狠狠踢了幾下,惱羞成怒,又看他隻是個淒慘破爛的瞎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勢力背景,幹脆直接給了他後頸一下,讓他昏了過去,然後將他扔到酒店後麵的巷子裏,拍拍手離開了。

這種事他們經常幹,反正都是些社會最底層的人,哪怕真的死在那裏也不會引起任何麻煩。

昏迷不多久,安零就醒來了,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的他費力爬起來,開始摸索著往前走。

周圍很安靜,應該是個沒什麼人來的地方,空中飄蕩著刺鼻的堆久了的垃圾的酸臭味道,隻怕是個倒垃圾的小巷子,得出這個結論後,安零定了定神,開始小聲叫起來,“有人嗎?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