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有那麼一刻,錯愕了,你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看到過穆約翰的這種神情,他甚至頓了又頓,以至於要伸出手來幫助語言的恢複,“邁克斯,你的同情心呢?你想過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嗎?你想過你父親後半生,在風雨中,露宿街頭,每天像那些垃圾蟲一樣,拖著被蛆蟲蛀了的腿去領救助?你的母親會因此心碎。”穆約翰語速快的像《野蜂飛舞》中的曲調,那個要彈到手指痙攣,而穆約翰覺得自己說到了咽喉痙攣,他直盯著自己的兒子,穆約翰相信自己的能力,他能從蝴蝶翅膀震顫的那點兒變化中看出事態的炎涼,這是一個心理學家的素質,他的兒子一直看著那台晏蘇尹的筆記本兒,皺著眉頭,似乎認真的修改著蘇尹的作業,穆約翰並不認輸,“邁克斯,你不會是要逼著我動粗吧?”
“爸爸…”穆特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但是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你知道我的身手,別那麼天真。
穆約翰的心思急速的旋轉著,“邁克斯,你覺得我會是一個人來的嗎?”穆特隻是挑了挑眉毛,沒做出回應。
“好吧,我親愛的兒子,看看我們說的是什麼,我們都太緊張了,聽我說,邁克斯,還記得你的夢想嗎?你的光榮,你的榮耀,你的尊嚴,以高貴的出身,那是誰給你的?”
“夢想?您指的是從前的夢想還是現在的?從前的夢想看上去可不妙,差點就把我害死,誰因為自己的夢想死了?那有點兒太高尚了,至於我現在的夢想,你還不太了解,我也不想做過多的解釋,至於別的什麼,光榮,榮耀,尊嚴,誰會在乎呢?那都是自己才在乎的東西和自己的操守,如果做給別人看,那就是虛偽了,出身嘛,那什麼都不代表,您的真知灼見有點兒過時了,看看古堡區的那些房子吧,那個裏頭住的還是從前的舊主人呢?他們的高貴出身給了他們什麼幫助?一個八平方米的墓地?”
穆約翰渾身都著火了,他徹底的被自己的兒子激怒了,“邁克斯,別讓我對你不客氣,你知道,為了策劃今天的這一切,我付出的努力太多了,死的人也不少,你應該還不太了解我的手段,想想晏蘇尹是怎麼受的傷吧,也許他現在斷氣了對嗎?”
“那是您的作品?”
“你以為呢?所以,不要太過分,你知道,你拉斷一根橡膠鏈的同時,它一定會射傷你,我能夠對付晏蘇尹,就能夠對付你,我的人現在全部都在外麵,隻要我一聲令下,你知道後果,那很慘,去看看院子裏那些狗吧…”
“說完了對嗎?還有要補充的嗎?”
“邁克斯,死在我手上的人遠遠超過你的想象,而且,你不想救你的母親嗎?她被她的女管家長期服用一種治療咳嗽的藥物,你知道我的意思,那裏頭含有美沙酮,丁丙諾菲或者別的東西,她會死的很痛苦。”
穆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父親,“當你把一切都擊垮的時候,我一點驚訝都沒有,那我還在乎什麼夢想呢?這些都是你的指示對嗎?”
穆約翰哈哈一笑,“跟我合作,你還能回到你從前的軌道中去,不然,那真是太可惜了。”
穆特也笑了起來,“我為您鼓掌,父親,我必須得承認這個血緣,這才是最悲傷的事。那麼讓我看看您的手段,還剩下什麼。”
穆約翰胸`前的T恤裏有個紅色斑點在閃爍,那是提前就安裝好的竊聽器,這一切都在警方的監聽範圍之內。
警方已經控製了外麵的所有的人,現在他們正嚴密的,緊張的盯著這裏頭的一舉一動,正這個時候,穆約翰忽然大吼一聲,“我今天誌在必得!”說著就掏出了槍,穆特一閃身,穆特的伸手遠比他的性格要霸道的多,子彈打在了蘇尹的花瓶上,那裏炸了個粉碎,穆特過來隻用了一下就製住了自己的父親,低聲的說,“我倒是希望我放光身上的血。”
就這個時候,屋子裏頭煙霧彌漫,穆特和穆約翰同時失去了知覺。
等待穆特重新醒過來的時候,他躺在病房裏,警察局長親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護著,他身邊站著他的警長,警長似乎有話要說,局長卻製止了,他自己溫柔的說,“邁克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穆特皺了皺眉頭,“我父親被捕了嗎?”
“沒有,他失蹤了,難道他們還有同夥嗎?”
“沒有?怎麼可能?打開我的那台筆記本,上麵可以追蹤到他的行蹤,看看他在哪兒。”
“我們看過了,那個三角定位消失了,他是個狡猾的人,不過,邁克斯,你不要難過,我們不會放棄對這件案子的調查,不會讓他涉嫌的犯罪落空,隻要找到他,一定把他送到監獄,永遠製止他的犯罪。”
穆特沒有說話,他望著前方,“我母親她好嗎?”
局長和警長相互看了一眼,局長把語調放得更加溫柔深邃,“聽著,邁克斯,你是個堅強的令我心生敬意的年輕人,但是,每個人都有柔軟的內心,我們已經逮捕了駝城的女管家,她逃不掉的,而穆夫人…對不起,邁克斯,我知道,隱瞞你反而是對你的不尊重,她去世了,就在昨晚,突然心力衰竭。”
“是因為我讓她參加舞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