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年得不到充足的休息,剛在秦家大廳的沙發椅上閉眼寐了一陣,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他悠悠然睜開了眼。
“少爺,經過林區地毯式搜索,找到兩個人,一死一傷,傷的那個奄奄一息,情況比較嚴重,已經不能說話了。”
“經過秦小姐辨認,就是她派出去的兩個人。”
顧斯年原本聽見“兩個人”,還以為是景家姐弟出事,眉頭狠狠一擰。
不過聽聞後半句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原本一出鬧劇居然會鬧出人命,所有人都沒想到,跟在顧家手下後麵的秦燦兒更是瑟瑟發抖。
顧斯年捏了捏鼻梁。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秦燦兒派去的手下應該是遇上了另一批歹徒,死的死傷的傷,然後姐弟二人被這些不明身份的人掠走了。
從傷勢來看,下手的應該是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
“少爺,在現場還找到了景小姐的包和手機。”
這些東西都沒有帶走,看樣子對方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錢——或者說,他們並不在乎這點錢。
顧斯年接過包,看似隨意地翻了翻。
倏地,他的瞳孔裏亮起一分光亮。
裏麵少了一樣東西。
——
景宛怔怔地望著對麵的少年,他也盯著她。
這個人她認識的。
正是沈含煙的二哥,沈清洲。
而這位二哥的人生經曆,說起來可能比她兩輩子加起來還要豐富。
他從小患有自閉症,極度孤僻,雖然智商沒有問題,但幾乎不與其他人正常交流。好在沈家將他保護得好好的,以至於沈鴻煊小時候在外頭經常被認成是沈家的二公子。
可上帝為一個人關上一扇門,就會給他打開一扇窗。
沈清洲具有極高的藝術天賦,五歲時創作的意識流油畫即獲國際金獎,評審團給出一致的好評,但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位署名為“z”的神秘畫家來自哪裏,獎杯也最終輪空。他在音樂方麵也頗有造詣,隻是因為不出門,鋼琴曲的聽眾隻有女主和他自己。
在原作發生的時間線上,沈清洲的自閉症經過治療已經差不多好了,雖然還存留著一些孤僻病嬌占有欲強的奇怪屬性,不過已經心甘情願成為女主在藝術道路上的堅強後盾。
但他有個小習慣始終改不掉。
血,對於他有獨特的吸引力。
女主曾經發現沈清洲藏有一幅特別的作品,是用血作為顏料繪成的。
雖然隻是動物的血,沈清洲解釋說血能夠激發他的創作靈感。
就像現在這樣。
景宛的視線慢慢挪向那幅畫,幾乎越來越確信那是用自己的血畫出來的。
怪不得自己會因為失血過多意識模糊。
這就是病嬌嗎?害怕,打擾了。
但她直覺到沈清洲並沒有傷害自己。
後腦勺的是割裂傷,而少年手中並沒有利器能夠造成這樣的傷口。
他應該不是敵人,隻是看到了血抑製不住自己。
沈清洲同時也在打量著景宛,那目光亦正亦邪——
最終落在了景宛中指那枚閃閃發亮的戒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