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風從臉頰刮過,景宛倏地感覺到有點涼颼颼的。
她瞅了一眼沈清洲並不友善的眼神,忽然意識到——
等一下,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是在阻止他嗎?
可是,沈清洲殺不殺人,好像跟她的劇情線沒有什麼關係吧?
即便他最後心理扭曲成了超級病嬌,真正有危險的也應該是女主才對。
她的目標不是要點滿種田技能樹然後苟活下去嗎?
這波啊,這波是反向苟活。
這個男人殺害了小女孩是事實,沈清洲是在執行他自己的“正義審判”,她這時候跑出來是不是有點太充聖母,會激怒到沈清洲。
景宛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半步。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沈清洲笑開,帶著天使般的笑容站起身來。
他即刻朝她撲過來,一把將景宛按在了車廂門上,力氣迸發得驚人。
沈清洲就像一顆不穩定的炸彈,沒人能夠摸透底細。
“偽善者,”他下手沒輕沒重,盯著景宛害怕的表情眼底似乎還更興奮了,“你以為你是誰?”
這些自以為是的人,總是覺得他們可以改變他!
沈清洲的目光逐漸陷入癲狂,景宛拚命拍打著手臂想要讓他鬆開一點。
可惡,難道她這條鮮活年輕的小生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冷靜!冷靜!
景宛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狗血小說中失傳多年的江湖秘技——話療。
用談話的方式治療,叫做話療。
尤其是反問句式,病嬌最多隻需三個療程,基本達到讓對方本就一根筋的大腦宕機的目的,包治包好。
“你覺得這樣……咳咳……她就能……活過來嗎?”
景宛強忍著窒息感,斷斷續續地反問道。
“那你……跟殺死她的凶手……有什麼區別?”
驀地,沈清洲扯起的嘴角僵硬住了,臉上的表情現出一分遲疑。
他似乎真的是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伴隨著脖子上的禁錮稍稍放鬆一些,景宛繼續提出靈魂拷問。
“為什麼你的畫作那麼美好,現實中卻是這個樣子呢?”
她的聲音微弱,問題卻極其有力。
如同一把最鋒利的匕首,在沈清洲心上拉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很……美好嗎?”
他錯愕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景宛。
眼見沈清洲逐漸鬆開了手後退,表情一陣迷茫,景宛終於得以喘息。
但她才剛喘了一口氣,抬頭一看,忽然發現一件更可怕的事。
原來之前被沈清洲按在鐵軌上方的男人,因為剛才的變故得以脫身,已經爬了起來!
雖然臉腫得像包子,但遮掩不住他的凶神惡煞。
“媽的,兩個不聽話的臭小鬼,都給老子去死!!!”
他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窮途末路似的瞄準了他們,準備把兩個孩子一次性清理掉。
不好!
沈清洲還在精神恍惚狀態,直立著活像個靶子,這樣下去他會直接被打死的!
景宛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鉚足了勁衝著沈清洲直撲了過去,但是好像還差一點——
砰。
男人獰笑著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