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冶冷眼彈掉了手裏的口香糖，整理著桌上自己的書。
“謝……”
景宛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無情打斷，所以說這個世界的人到底是有多麼喜歡打斷別人說話啊喂！
“小心點，這可不是你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該放鬆警惕的地方。”
莫冶連頭都懶得轉一下，說到“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宛妹無語。
她什麼時候嬌生慣養了？
不過想到莫冶雖然生父疑似為顧家老爺，但自小跟母親就被拋棄，心裏對她們這些出生起就含著金鑰匙的小姐少爺估計是不服氣，景宛也就沒回懟了，隻是跟莫冶一塊收拾著書。
但她沒多少書可收拾，看了一圈那群小太妹和身後沉睡的網癮少年，決定還是先跟莫冶這個交流難度最低的npc搭話——
雖然他的態度總是忽冷忽熱。
“你為什麼會在f班呢？”
事實上，景宛十分懷疑莫冶來f班的用意。
她剛才聽旁邊桌子的女生談論莫冶，說他每次考試總是輪換著幾門掛科。
這就厲害了。
足以說明莫冶是一個可以把學校考試內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學生，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智商可能比沈鴻煊還要高。
但他不屑呆在a班，始終在c班到f班之間徘徊，也成為了全校老師都特別關照的“差生”。
“你有興趣？”
莫冶轉過頭來，露出一個讓景宛感覺到不太妙的微笑。
耶？
“搞塊口香糖粘回去，我就告訴你。”
莫冶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坐在最後一排的女生，看上去好像是剛才欺負林美美的一員。
景宛：？？？
真是奇怪的要求，可是她不情願。
“不太好吧，別人往我頭發上粘口香糖，我再粘回去，冤冤相報何……”
“不是就應該這樣嗎？”
莫冶的眼神暗沉了下來，氣場霎時間變得陌生起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如果被欺負了不還手就會一直被欺負。”
他說這話時，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林美美所坐的地方。
景宛也回頭看了一眼，隻看見沒有自己的幹涉，林美美的桌子上又被小太妹塗上了紅墨水，還要在她“肥得像豬一樣”的臉上寫字畫畫。
“死豬頭，長成這副蠢樣，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而麵對一而再再而三的霸淩辱罵，林美美隻是紅著眼眶忍耐著，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多的拳腳相加。
景宛有點愣住了，想要去阻止，內心卻有個聲音告訴她即使阻止了也隻是暫時的。
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難道是從學校這裏就開始了嗎？
“看到了嗎，大小姐？”莫冶從書架上隨意抽了一本快要寫完的數學習題冊，埋著頭沒看景宛，“我看你還不是很懂這裏的規則。”
他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仿佛那個放聲哭泣的少年已經一夜長大。
不，景宛懂的。
從秦燦兒對自己下死手的那一次她就知道了，含著金鑰匙出生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反倒是提前進入殘忍鬥獸場進行優勝劣汰的門票。
景宛盯著莫冶，緩緩問道：“你看得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