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白禮不會允許越來越少的嘉米爾族人更加稀少,派出了不少追尋的人都無功而返。
直到這次他來找我,才知道了,原來那個“背叛”的女人,把孩子交給一戶牧民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戶牧民就是赤桑家,那女人標誌性的嘉米爾族特征讓赤桑受寵若驚,那一族一直都是被人稱為“神的化身”。而我的意外出現,徹底掩蓋了史昂唯一可以追尋的線索,嘉米爾特有的氣息。我為史昂爭取了6年自由的時光,是時候將他交還了,否則即使是族長白禮的好友,也不會給我留情麵。
“嘉米爾……是什麼地方?我是嘉米爾人?那阿媽呢?阿爸呢?”史昂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我有阿……阿媽,阿爸……我不是,不是,沒……人要的……”
是的,事實比利刃更加殘酷,他是被拋棄的孩子,隻是因為他對於嘉米爾而言是不可缺少的孩子,而不是一個有著疼愛他的阿爸和阿媽的孩子。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不想阻止他哭泣,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唯一的治愈心傷的辦法。
胸口埋著的小腦袋不停的顫唞著,哭聲漸漸平息,變成了一抽一抽的抽泣,衣服做手帕用吧,隻要他別再哭了。從他小時候開始,我就對他的淚水毫無辦法。
“蘇,蘇……嗯,蘇……”小包子使勁蹭我的衣服,然後抬頭,徹底變成兔子眼的小包子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盯著我,“你不,不會……離開,開我,對不對?”
我不會麼?我……不知如何回答。將他送到嘉米爾之際就是我離開之時,我隻是他生命中,稍作停留的過客而已,不能困住他所有的視線。可是現在,我說不出口,他隻是個6歲的孩子。現在他的眼裏,看到的不是蘇沐,而是他生命裏最後一根稻草。
“不,不會,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之後的一個月,小包子從“被拋棄沒人愛”的心理狀態逐漸好轉為“被拋棄有人愛”的狀態。於是小包子變成了牛皮糖,我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即便知道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還是忍不住撫額長歎,我一點兒也不想多一條小尾巴啊。
臨走那天,小包子戀戀不舍的向拉農大叔大嬸道別,然後緊緊地拉著我的手,害怕我就這麼消失掉那樣緊抓著。
“道別完了,就走吧。”微微失神,對這個孩子,我投入的感情遠遠超過了我所應該給予的。
“蘇,我們去……嘉米爾,是嗎?”史昂走在我的身邊,緊張的問。
“嗯,我們去嘉米爾。”
我帶著他沿著拉瓦爾湖邊走,周圍愈發安靜,連風聲都幾乎消失了。
停下腳步,我還是沒忍住,低歎,習慣性的揉了揉他軟軟的頭發。
“白禮,你出來吧。”我朝著密林的方向說到,“還是要我用琴聲請你出來?”
身著一襲白衣一頭白發飄飄的年長男子突兀的出現在枯木叢中,嘉米爾族長,白禮。
“蘇,約定的時間到了。”
史昂被突然出現的白衣人嚇壞了,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他更加畏縮在我身後,緊緊抓著我的手,不去看白禮。他知道那是帶他走的人。
“瞬移麼……你一直都在監視我們?”我不自覺的握緊了小包子的手,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監視……多不好的形容啊,我的友人蘇。隻是偶爾來確定你們還住在這裏。”白禮如是解釋道。
所以連我們今天動身你都知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偶爾”?
“去嘉米爾的路不是那麼好走的,我來帶路吧。”他繼續說道,仿佛他隻是一個好心的老爺爺,帶著他的孫子回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