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個奇怪的動物。
當他為了某個遙不可及的東西而付出一切的時候,他覺得是值得的。
可是,當他高高在上,回頭反省,也許會厭惡自己,為了小小的成就,居然會用彌足珍貴的東西交換。
烏劊就是這樣的心理。
當初為了上位,居然將新娘拱手讓人,這也算是成大事不拘小節了,也算是用最小的成本換取最大的利益。
當時烏劊也經過一陣權衡,一番糾結,最後選擇出賣自己的新娘,換取遙不可及的政治地位。
烏劊是這麼想的,有了地位和權力,什麼女人找不到?
的確,榮升刑警隊副隊長之後,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夜夜當新郎,夜夜都換丈母娘,那都不是事兒。可是,烏隊長空虛了,後悔了,站在讓人高山仰止的位置,回首過往,他發現,自己是得到了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失去的卻是最最珍貴的東西。
當初,烏劊同安若琳是郎情妾意,海誓山盟,時至今日,他依然關注著安若琳的一舉一動。
烏劊知道,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髙秦升給的,不過他並不心存感恩,他認為這些都是他應得的。
因為高秦升,他從來沒有私下裏找過安若琳,但是,這不代表他不關注安若琳,實際上,他時刻關注著安若琳的一切。
“胡姐,都過去了,不要揭弟弟的傷疤好不好?”烏劊虛情假意,表情很到位,他自己仿佛是一個十足的受害者。
高琪琪豈是省油的燈,她惱丈夫,也惱那些慫恿丈夫偷腥的男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烏劊就是那麼一個帶著綠帽子、頂著烏龜殼的王八蛋。
於是,高琪琪繼續刺激烏劊,這是她的嗜好,是她的惡趣味,刺激別人,快樂自己。
高琪琪道:“烏隊長,這林文秋長得跟小白臉似的,身手還不錯,是安若琳的護花使者。”頓了頓,高琪琪指著張二狗道:“二狗,你給烏隊長講講。”
張二狗應了一聲道:“烏隊,你想聽嗎?”
烏劊佯裝鎮定,道:“二狗兄弟,你講,我就當故事聽聽,你不講就算了。”
看到高琪琪慫恿的目光,張二狗點點頭:“烏隊長,你就當聽故事啊。”
“哎,你說,我就聽個熱鬧。”烏劊看似漫不經心,實質已經豎起了耳朵。
“那天我跟著胡姐去找安若琳,想跟她談談,結果你猜怎麼著?”張二狗深諳講故事之奧義,還懂得吊人胃口。
烏劊聽得心驚肉跳,什麼談談,正室遇見小三,那還不是火星撞地球,一場轟轟烈烈的撕逼大戰?不過最近縣裏沒事新聞,估計沒撞起來。
“二狗,別賣關子,說。”
“林文秋,那小子拚了命的當起了門神,愣是把我們幾個攔在門外,結果連安若琳的麵都沒見著。”
張二狗講的聲情並茂,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連吳建祖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繼續啊二狗。”高琪琪催促道。
張二狗笑了笑:“烏隊,你想啊,我張二狗是省油的燈?我可是要麵子的,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年輕擋在門外,我能受得了?”
“那你怎麼做?”烏劊迫不及待的問。
吳建祖搖頭道:“這個我知道,二狗跟我說過了,沒想到那小子身手那麼了得,幸虧那天我沒有衝動,否則還要吃虧。”
張二狗點點頭:“那小子動作太快,我手底下一號戰將跟他一比,就跟小孩一樣,我一看不用打了,不是自取其辱嗎?”
“你們就這麼走了?”烏劊不可思議道。
“還能怎麼著?”張二狗三角眼一翻,一拍大腿:“也幸虧走了,我的決定是何其明智,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你就別自吹自擂了,給我說清楚,姓楊的有什麼能耐?”
“能耐大了去了。”張二狗擰眉攢目道:“否則我吳哥被欺負了,還能忍氣吞聲?”
“哦?”烏劊詫異的看著吳建祖,吳建祖財大氣粗,怎能忍受一個小年輕欺負?
吳建祖搖頭歎息:“是啊!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老嘍。”
張二狗道:“吳哥,你不老,你這也就是青壯年,要怪就怪林文秋太妖孽。”
“妖孽?”烏劊睜大了眼睛,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
“是啊,他一個人放翻了武烈的八大高手,按說武烈應該恨死他才對。可是,你們猜怎麼著?武烈現在對他死心塌地,還跟他稱兄道弟,我之所以遲遲不動手,也有考慮武哥的原因。武哥護著他,我不好硬動。”
烏劊皺著眉頭,如果林文秋真如張二狗說的那麼厲害,安若琳不就有了一個強有力的依靠?一個是熟透了的美豔少婦,一個是血氣方剛的陽光小夥子,兩人朝夕相處,還能擦不出一點火花?
從林文秋對安若琳的回護來看,隻怕二人早就不清不楚了。
想到這裏,烏隊心裏一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