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縣長,在這裏我要提點意見了。”林文秋道。
冉坤溫和地笑笑:“嗬嗬,你說。”
“咱們縣區的治安攝像頭,那都是聾子的耳朵,發生治安案件,警方的偵破難度太大。”
冉坤痛心疾首:“這也是豆腐渣工程,好處不知道被誰拿去了,嗯,這件事我會關注,我要問責。”
“謝謝你從善如流。”
“小林,你不用跟叔叔客氣。”頓了頓,冉坤才說道明天出庭的事情。他道:“小林,明天上庭,不要有什麼壓力,叔叔幫你問了。”
“這樣啊,讓你費心了。”
冉坤嗬嗬笑道:“咱們是啥關係?說同生共死也不為過。”
“您言重了。”
“好好,也沒什麼事?那就早點休息吧,放心,這件事我會關注的。”
“謝謝,晚安。”
看到冉坤掛斷,林文秋嘴角微微一扯,打開手機秒表功能,再次將腦袋埋進水中。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體內氧氣即將耗盡,大腦都開始抗議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抬頭出水,看了眼手機屏幕,是阮麗。
林文秋一邊擦臉,一邊看了眼秒表,發現剛剛憋了五分鍾。
搖搖頭,這才接通手機。
阮麗不免抱怨:“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哦,正在忙,你有事?”
“這麼晚了,忙什麼?”
“你現在就管我?”林文秋揶揄道:“放心吧,不是在女人身上忙。”
“跟我有什麼關係。”堂堂老師,在學生麵前居然出現一絲慌亂,阮麗感覺很沒麵子,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
“阮老師。”
“嗯。”
“沒事我就掛了。”
阮麗有些氣惱,心中一個勁兒罵著“過分”,口裏冷冷說道:“聽說你今天又受傷了?”
“一點點,不礙事,你關心我?”
“林文秋!”阮麗提高了音量,頓了頓道:“明天出庭會不會緊張?”
“不會,還不如一次月考。”
“那就好,沒事了。”
“真的沒事?”
“沒事。”
“如果你有什麼反胃的感覺,一定跟我講。”
“去死!”
阮麗直接掛斷,林文秋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然而很快想到慘死的盧曉芸,他的笑容馬上凝固在了臉上。
翌日,生平第一次作為被告,林文秋走進了縣人民法院的庭審現場。
這是一起民事訴訟案。
盧清秋將林文秋告上了法庭,同時將縣公安局、縣檢察院也告了。
告林文秋,是堅持認為他同女兒盧曉芸的死脫不了幹係,告兩個政府機關,認為他們不作為。
法院似乎也挺為難,將其分成兩個案子來審。
當日,林文秋隻讓陳嬌嬌陪著出庭,令他想不到的是,宋小寶也來了,還帶著梁小文,祝榮浩也來了,帶著二丫。
盧清秋一方,倒是帶來了不少家屬。
在旁聽席上,林文秋還看到了焦秋生,焦秋生笑著衝他點頭。
書記官詢問完畢後,要求全體起立,迎接審判長及其審判員的到來。
審判長同左右審判員到位後,審判長讓大家坐下,敲擊法槌,宣布開庭。
在書記官冗長的紀律宣讀中,林文秋將目光投向賊眉鼠眼一副漢奸像的原告律師。
中分頭,金絲眼鏡,酒糟鼻,黃板牙,耳朵豁了一塊,抹著紫藥水。
林文秋審視牛誌傑的同時,牛誌傑也在審視他。
片刻後,牛誌傑冷冷一笑,起身道:“尊敬的審判長,我可以開始了麼?”
審判長看向林文秋:“被告,你的辯護律師呢?”
“審判長先生,我選擇自辯。”
審判長點點頭看著牛誌傑:“控方律師,可以開始了。”
牛誌傑看著林文秋道:“被告,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最好如實回答。”
林文秋雙眼微眯,他已經發現這廝同焦秋生眉來眼去,那麼就是說,武哥提供的情報不錯,確實是焦秋生在惡心自己,而這個牛誌傑就是幫凶,是個托兒,牛誌傑勢必會利用今天的機會對自己橫加責難。
“被告。”牛誌傑大聲道。
林文秋索性閉上雙眼:“有話直說有屁快放。”
“你……”
林文秋出言不遜,牛誌傑為之氣急:“這是法庭,是莊嚴肅穆的地方,你出言不遜,就是藐視法庭,就是藐視法律。”
林文秋睜開眼,好整以暇:“錯,我隻是在針對你。”
“好,你等著。”牛誌傑指著林文秋,一陣咬牙切齒,問道:“被告,你跟死者是怎麼認識的?”
“我說的話你信嗎?”林文秋不答反問。
牛誌傑咽了口吐沫,感覺眼前的年輕人不是善茬,很難掌控,他道:“你說你的,信不信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