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靚說:“能有啥危險?向浩南的子彈都射光了,本來他都不用死。”
“他遲早得死,光是販毒一條,就夠他死上十次。”
“槍斃跟擊斃那是不一樣的,人家是第一次嘛!”
“好好,你因為我失去了第一次,怎麼補償你?”
“當然是請我吃飯,哎,你調戲我!”
“嗬嗬,心情好,情不自禁,總之這次謝謝,改日當麵表示。”
“可不能嘴上說說啊。”
“一定身體力行。”
“唉,我還是比較欣賞你沉默寡言的時候。”
“原來你喜歡沉穩一點的,以後我會注意。”
“切……對了林文秋,因為你不予追究,向浩南的屍體已經被武烈派人拉回去了,看得出來武烈是真的傷心,這個向浩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樣啊!”林文秋沉吟片刻:“看來,我應該去見見武哥,順便給向浩南上柱香。”
陳嬌嬌二話不說,直接掉頭。
林文秋托著腮幫,歪頭看著凹凸有致的陳嬌嬌,心說這個跟班簡直是太貼心了。
林文秋抵達武烈別墅時,已是晚上十點。
韋索在門口將林文秋迎了進去。
熊家大廳裏擺著一口水晶棺材,牆上掛著一幅遺像。
武薇薇頭上別著小白花,眼眶紅紅的,看到林文秋,迎了上來眼帶關切道:“林大哥來了,你的傷……”
林文秋擺擺手,來到負手而立的武烈身旁,點燃三支香,插在麵前的香爐中。
武烈慢慢轉身,紅著眼睛點點頭:“小林,謝謝你。”
林文秋搖頭:“死了百了,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仇恨放不下?武哥,你也要節哀啊!”
武烈深深歎了口氣,呼吸有些顫抖,似是在強忍悲痛。
“武哥,希望你不要怪我。”
武烈盯著林文秋的眼睛:“何出此言啊小林?”
“我……”
“你是想說防彈衣的事?”
“武哥睿智。”林文秋恭維一句,暗讚,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兒。
武烈喟然長歎:“浩南的父親是個剛烈耿直頂天立地的漢子,是我心悅誠服的大哥,當年他為了擋刀身亡,我毅然決然的撫養了他的遺孤,這些年,我從未將他當成一個外人,可是……都是我寵壞了他,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需要我做些什麼,盡管開口。”林文秋誠懇道。
“你已經做了很多,謝謝你讓我領他回家。”
臨走的時候,林文秋回頭一瞥,發現武烈腰背佝僂,了無生氣,不由深深一歎,想來向浩南在他心中地位著實不輕。
武薇薇將二人送到門口,林文秋道:“小薇,人死不能複生,回去好好安慰武哥,讓他保重身體。”
“我明白。”武薇薇幽幽一歎,抬起水光瀲灩的明眸道:“林大哥,你說人有時候是不是很矛盾?”
“怎麼講?”
“向浩南杳無音信的時候,我對他隻有恨,可是看到他冷冰冰躺在我的麵前,我腦海裏隻有他的好。”
“這不奇怪,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你們畢竟相處那麼多年,早已建立起不亞於親情的感情,如果他死了,你還無動於衷,那才奇怪。”
武薇薇搖搖頭:“雖然浩南那樣對爸爸和我,可是爸爸真的沒有恨他,現在他死了,對爸爸打擊很大,爸爸身體一直沒有恢複,我真擔心……”
“所以你要積極的開導他,病人的心理陽光與否,非常重要。”
“我知道了,謝謝你林大哥。”
“有什麼事,給哥哥打電話。”
“嗯,我知道,但是我必須堅強,必須撐起這個家。”
看到武薇薇一臉堅毅,林文秋讚許地點點頭。經曆了這麼多事,昔日裏刁蠻任性叛逆的小女生也長大了許多。
縣郊一家叫做野百合農家的農家樂,焦秋生、張二狗、李偉聚、牛誌傑幾人聚在一起,吃完飯,圍成一桌“搬磚”,談話卻完全是圍繞著林文秋。
幾人當中,當然以焦秋生為實力最強,底氣最足。
曾幾何時,張二狗那是穩坐春陽縣地下第二把交椅。
可如今他是一無所有,光杆司令,不對,他還有一個追隨者李偉。
李偉對他張二狗可謂一片赤忠,即便張二狗落魄如斯,他也要不擇手段,為主子出氣。
打麻將隻是一個形式,大家都把精神集中在談話上麵。
焦秋生拈起一張牌,用食指指肚反複號著,搖頭道:“今天我自始至終都在現場,你們不知道,向浩南開槍打中林文秋時,那叫一個振奮人心啊。”
“糊了!單吊紅中。”焦秋生將一枚紅中亮了出來。
自動麻將桌中央升起,幾人將牌推入桌肚,另一副牌便升了上來。
牛誌傑一邊摸牌,一邊搖頭歎息:“這樣的好戲我居然錯過,我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當時我在法院裏麵,等我聽到槍聲趕出來時,向浩南都被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