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一個連自己妻兒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根本不能稱為男人,二十年前,我就已經死了。”太叔鍾微微一歎:“至於說保釋金,隻不過給他一點動力,你可以幫他,但是不能給他錢。”
“你何必呢!這是你們父子二十年了的首次見麵,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不歡而散?既然你這麼關心他,為什麼不跟他講?”
太叔鍾搖搖頭:“我從沒想過離開這裏,我不想走進他的生活,影響他的生活,所以,最好不要再見。”
“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隻要你活著,他就不會忘了你,何況,戰天將你的絕技傳授給了他。”德古拉頓了頓,續道:“還有,你很自私,你那麼多仇家,現在都知道了小林的身份,那些人沒法對付躲在監獄的你,隻能奉行父債子還,找小林的麻煩,你就不擔心?”
“隻有經過風吹雨打,才能有所成長,這些因素是必須的。”
“你……”
“好了,就到這兒吧。”太叔鍾起身,拎著長衫,轉身走進內監。
回去的車上,林文秋一肚子氣,臉上也是綠的。他做夢也沒想到,同生父的第一次見麵,會是這樣一副情景。
駕車的德古拉扭頭問道:“小林,你覺得你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
“茅坑裏的石頭。”
“怎麼講?”
“又臭又硬。”
德古拉一口咖啡噴在了前擋玻璃上,他不住咳嗽,半晌才道:“我的天哪,嗆死我了。”
林文秋氣呼呼道:“他說的不錯,相見不如不見。”
德古拉看了眼林文秋,搖頭道:“你爸爸是個了不起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你看看那些犯人,入獄前哪個不是蓋世梟雄?不是毒梟,就是黑手黨頭目,這些人哪個不是窮凶極惡,殺人不眨眼,但是在你爸爸麵前,一個個乖得像個孫子。就連監獄長提起你爸爸,都不由肅然起敬。”
林文秋撇撇嘴:“那又如何,了不起的人不一定就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德古拉翻了翻眼睛:“這也對。”
車廂裏沉默了片刻,德古拉問道:“小林,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國?”
林文秋看了眼腕表上的日曆,想了想,道:“回去跟外公商量一下吧。”突然,他“嗯”了一聲:“對了,我都氣糊塗了,我另一個老爸呢?”
“你說戰天?”
林文秋點點頭。
德古拉道:“不知道,可能自己回去了吧。”
林文秋撥打林戰天的手機,回答是不在服務區,他不由皺起眉頭。
監獄圖書館裏,太叔鍾長身玉立,背負雙手,手裏捏著一冊卷著的道德經。
監獄長走進來道:“夥計,你挺狠哪,這麼對親生兒子。”
太叔鍾淡淡道:“這隻是小小考驗罷了,如果完不成,也不配做我兒子。”
“嗬嗬,也是,你本來就是一個妖孽般的存在。”“不過,如果他賺到了,你會跟他走嗎?”
太叔鍾搖頭,悵然道:“我的心早就死了,這裏就是我的歸屬。”
監獄長指著他的後背:“你……唉,你呀……”
中國駐艾國大使館。
七紫嫣身著一襲雍容華貴的晚禮服,讓康大使自慚形穢,無法直視。
康大使道:“紫嫣,安叔屍體已經入殮,明天由運輸機送回國內,你的行程……”
“給我定明天的飛機。”
“好的。”康大使微微欠身。
“康大使。”
“嗯,還有什麼吩咐。”
七紫嫣唇角微抬:“你不用這麼客氣,我想問,那個叫林文秋的人,查到什麼了嗎?”
康大使搖頭:“艾國方麵查不到他任何訊息。”
“哦?”七紫嫣黛米輕蹙,爾後淡淡道:“你去忙吧。”
康大使離去之後,七紫嫣摸了摸了小腿,那槍傷已然結痂,勢必要留下一處疤痕。
這時,林文秋痞裏痞氣、裝腔作勢的話在耳邊回響:你這麼完美,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萍水相逢,陌路邂逅,本不該強求,但是,如果不想留下疤痕,記得回國找我。
七紫嫣“噗嗤”一笑,想起林文秋的霸道,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俏臉微熱,迷離的眸光投向華燈初上的窗外,卻失了焦點。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看來我真的要回國去找你了呢!”七紫嫣托著雪腮,輕聲呢喃。
赫萊頓莊園。
赫萊頓、德古拉、林文秋、安小龍幾個人用著晚餐。
赫萊頓看了看安小龍身邊,問道:“另一位小朋友呢?”
安小龍聳聳肩:“誰知道跑哪兒鬼混去了。”
赫萊頓忍不住笑起來:“年輕真好,不過,但願不要搞大我女傭的肚子。”
幾個人都笑了。